翎王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沒有起身。他雖然知道,此時自己最應該像君紫夜那樣避嫌,但因著實在放心不下汐兒,而皇上的交代、也只是他們目前所知道的零星而已,並非全域性。所以最終還是感情戰勝了理智,如同被釘子釘在了蒲團上,怎麼也起不來了。
無崖子最是坦蕩之人,既然皇上說了無妨,他自然便也覺得無妨。道:“佳蘿之事,我們也很著急。已經派人幾次入雪域天宮尋人,但都一無所獲。當時知道皇帝去風國,但卻並未探得到他要帶佳蘿一起前往,自然想不到這一處。本想著借皇帝不在之時去救人,可人不在,便沒尋見……”
“直到皇帝回來,才有放出去的眼線說,在歸國的隊伍中見著了佳蘿。我們隨即便營救了一次,只可惜,皇帝實在詭計多端。事情不成又折損了兵將,不提也罷。如今已過月餘,還未探得佳蘿所在,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你們可有何線索?”
容菀汐搖搖頭,道:“正因為沒有線索,所以才尋到了無量山來……”
“只不過,我們現在有了一個送上門的線索”,皇上道,“我們抓來的閹人一共十個,魏東學不太可能招供,但其他人,想來重刑之下,必然能找到些線索。”
無崖子冷笑一聲,道:“慕容焰豎子小兒,心機太過,反算了他自己去。如此甚好,便從這幾人之處入手。只不過……”
無崖子略一沉吟,道:“魏東學這閹人行事向來謹慎,即便是最心腹的手下,而已未必能對他所做之事全然瞭解。最好的情況,我們也只不過能探得到一些皮毛罷了。有聊勝於無吧。”
幾人點點頭,自然知道,現在最好的情況也就是如此。容菀汐和皇上自然還有很多關於母親的事情想要問無崖子,可正因為事情太多,一時摸不著頭緒,反而不知道該從哪兒問起。
正在容菀汐想要問母親這幾年如何度過之時,忽聽得響起了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隨即便是盧風的聲音響起,道:“剛剛綿生來報,東後山笛聲響起,是《長門令》。”
無崖子一蹙眉,略揚聲道:“你去瞧瞧是誰來,若無蹊蹺,便帶上來。”
“是。”盧風沒進屋,應了一聲兒便去忙活了。
容菀汐見無崖子神色凝重,不知道來人是誰,便也沒再問什麼,只等著無崖子把眼下的事情處理了再說。
這一次沒過多一會兒,盧風便帶了人進來,想來這人並未經過一番盤問,盧風很輕易地便確定了他的身份,卻不知是何人能與無量山如此熟悉。
聽得盧風在門外道:“太師父,是笙少爺。”
容菀汐看到,聽了盧風這話,無崖子的神色更凝重了些。聲音不乏也有些沉重,道:“傳。”
“是。”盧風應了一聲兒。
很快,便有一身穿銀色鎧甲的青年匆匆進了屋。青年身上滿是血跡,頭盔已丟,沾染了鮮血的一頭黑髮很是凌亂。依舊是高鼻深目,瞧著五官輪廓,倒是和慕容焰有幾分相像。只是慕容焰的眉眼,乍一見看去是溫潤謙和、細看去卻是陰險狡詐。可此時這男子的眉眼,卻只是透著英銳之氣和滿滿的焦急。
“太師父……”青年在屋內站定,便重重跪地,道,“求太師父救命。”
“我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副模樣?”無崖子起身,到得青年近前去,眼中滿是擔憂之色,卻是比見容菀汐之時親近多了。
容菀汐詫異,心想難道無崖子還有個親孫子不成?可這人卻是叫他“太師父”,顯然也不是很親近的關係,怎麼如無崖子這麼冷性情的人,會對他這般關切?
“我們的天啟州分舵被慕容焰突襲,孫兒帶人前去支援,卻是折損甚多,如今天啟州分舵已經被人踏平了。分舵裡和孫兒帶去的援兵,剩下的總共不到三百人。孫兒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