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一個男人,來求自己不要插手。
字句清晰, 隨著漫天大雪落下,扎進他心裡。
周則璽這人他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他看過他歷年策論文章, 全是泛泛而談,也就在書院中廣受追捧。
不僅徒有庸才還自視甚高,每一年的文章都沒有進步, 這樣一個人就算他不摻和也過不了初試。
衛凌大可以答應她,可他不願。
他憑什麼?
當初蕭珩壹可得她一句維護?
她當真這樣喜歡那人?
衛凌再望過去,神情不屬。
宋奾看得一驚,當真有些害怕起來,「他不過是想要個功名,往後在書院教書能更加順暢,周先生志不在官場,你不用擔」
「我知道了。」衛凌冷淡打斷她,「繡坊的事我會幫你看著,你這幾天好好休息,哪裡也不要去。」
衛凌說完就直接轉了輪子往門口去,白澤突然出現在院門,莫名朝她看一眼,隨後站在衛凌身後,推著他離開。
宋奾還有些懵,他這是生氣了?
她好久沒見過他生氣了,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來著,是了,是她提和離那晚,他眼紅脖子熱的像頭獅子,氣得摔門而去。
後來再也沒有,他臉上有難過有內疚有不安,但就是沒有過生氣。
所以,她說錯了什麼?
是因為周則璽?還是因為她為周則璽說了兩句話?
宋奾看著那道深深的車轍子,不由笑了,一邊緩緩將窗戶拉下。
而剛出了宋家的衛凌再忍不住,一口心血湧出,灑在新鋪的雪上,紅白交織,顏色鮮艷奪目。
白澤驚呼:「郎君!」
衛凌撫著心口,看著那鮮血腦海卻閃過宋奾影子,她這會兒是在想自己,還是在想那書生?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過了許久,他撐著把手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白澤趕忙去扶。
衛凌輕輕推開,一步一步艱難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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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奾乖乖在家待了三日,三日裡補品湯藥源源不斷,她都覺得自己臉圓潤了不少。
繡坊事件漸漸平息下去,一切恢復如常,曹娘子與張叔每日都會過來一趟匯報繡坊進出帳,除此之外宋奾完全沒了事做,晚上喝完藥能一覺到天亮。
不過倒是有一事比較稀奇,第二日時門外來了個老人乞討,尤四娘給了幾個饅頭和十幾文錢,那老人說是為報恩,從尤四娘面色點出她這一兩年的身體狀況,讓她多注意,尤四娘一聽每一處都對得上,就想著讓他給宋奾看看。
宋奾當然不信會有這麼玄的事,那老人給她看過,說的都是她這個門外漢能說出來的病症,她就沒放心上,開的藥方也隨手放在一旁。
後來周大夫看過那張藥方,大加讚賞,當場給宋奾換了藥。
宋奾便想,那老人大概是哪個落魄的老大夫,也算可憐之人。
等尤四娘肯放她出門已是第四日,宋奾直接去了商會,商會老闆重新見到她都十分高興。
她將先前與衛凌的討論一一道出,在商會裡一待就是大半日。
回到繡坊已是午後,經歷這事後宋奾謹慎許多,讓曹娘子對每個小二小廝的身家都摸了一遍底,避免可能出事的一切隱患。
好在鋪子裡客人不受影響,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跡象。
宋奾在櫃檯後對帳,外面客人閒聊聲傳過來。
「聽說這次祭祀大典出事了,天子震怒,處置了好些人呢。」
「出了什麼事?」
「說是聖上在祭拜時香爐倒了,火星子濺到龍袍上,燒了好幾個大洞,聖上一下驚慌,眾目睽睽下脫了衣裳,丟了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