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適才的卡農的曲調。
庭院裡只餘下他們二人,急雲看了看那搖搖擺擺的藤搖椅,忍不住也坐了下去,嘆道:“你怎麼說服他的?”
李熙輕輕挑了挑琴絃,一邊忍不住去看放鬆了的急雲,少女那輕軟的身子在藤椅上幾無重量,身上芙蓉玉色的煙霞裙軟堆著,襯得雙頰如粉,他笑道:“實話實說,就說我在江陵見過你,一見傾心,思慕不已,如今名分已定,實想見見你,他就讓我兩日來侯府一次,替我針灸治病,然後借了管夫人的名義請了你來。”
急雲將信將疑道:“他居然就信了?就一面,他就信你思慕我?”
李熙忍不住笑了:“古中國多的是詩歌說的男女一見鍾情的事情……比如那首有名的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更何況……自己的確思慕於你……葉默存看了他畫的畫,栩栩如生,自然信了。
急雲想起冼夫人……再想起玉衡,倒是有些信了,李熙繼續笑道:“你給我費心找了藥,我很高興。”
急雲實話實說:“當時還不知道是你呢,是葉師伯託我和師兄遊歷的時候多留心的。”
李熙深深的鬱悶了,這種吃自己醋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急雲卻是忽然攀談起來:“怎麼會想到用古琴彈卡農的?”
李熙沒精打采地說:“就是試試看能不能彈出來。”他如何能承認前世偷窺了別人那麼久。
急雲哦了一聲,心裡似乎有些失望,好像想聽到的回答不是這個,她忽然說:“從前我有假期的時候,喜歡去中央廣場那裡看鴿子,那裡的噴泉,都放這個曲子,我挺喜歡的……他們說,我母親會彈琴,就喜歡彈這首曲子。”自己所有對父母的認知,都是在他們的同事嘴裡聽到一鱗半爪,她以前一直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對父母的事情如此感興趣,身旁所有的人,成年後都自然而然的離開父母,經營自己的人生,並不留戀,她似乎是個異類。
而來到這裡,她忽然發現,有這樣多的人對血緣上的傳承與繼續、責任與義務更執著,感情上更熱烈和直接,李熙卻十分高興她主動說起過去,他笑道:“我記得,你的名字來自於你母親的命名。”
急雲點點頭,忽然想起那雞血石,曾經攢了那麼久的錢才能買下來的章,有些遺憾道:“那章可惜沒有帶過來,我……曾買下一塊和你以前的章有些像的雞血石,後來遇到些事情,不得不送了人……”
李熙精神一振,從懷裡摸出一個荷包來,遞給她道:“你瞧瞧。”
急雲開啟那荷包,一枚小小的紅色印章顯露出來,她轉過來看,上頭仍然是如流雲一般的小篆字型,和從前一樣,不過,這次配了綠松石絲絛,結子打得很細緻,李熙又笑眯眯地自己也拿了一枚一樣的章來,上頭卻是刻的“停雲”二字,說道:“這枚是我的。”
急雲有些喜悅,重新戴了起來,李熙嘆道:“刻了許久呢,作為交換,你也該給我些謝禮吧,那些藥可不算,那些藥你是給你師伯的!”
急雲愕然,沒料到李熙如今年輕了,人也頗有些無賴起來,想了想,卻是想起自己精心苦練的烹飪,可不是就為了他學的麼,她點點頭道:“我給你做點好吃的吧?我記得你特別執著吃的。”
李熙再次深深鬱悶了,這種好像說你是個吃貨的感覺是怎麼回事!自己明明是注重純天然的生活品質好不好!
金谷園裡有現成的小廚房,不過卻是葉默存用來炒藥製藥的,聽她說要做些吃的,葉默存頗為感興趣,卻是一時也不知道做什麼合適,加上時間也不多,索性做些家常菜,葉默存讓廚房送了幾樣家常食材過來。
急雲挽起袖子,素手持刀,極快地炒了幾個家常菜出來,一個豌豆芽爆炒豬腰,一個雞汁枸杞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