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月亮,高懸於空。
身後原本“熱鬧”的場面歸於一片平靜,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染上一層冷森。
或許僅僅不過幾刻鐘,靳長恭身邊堆積的屍體已經多到連她自己也數都數不清了。
而她本身也彷彿是從血水中撈出來一樣,甚至連濃密細長的睫毛上都濺上了一滴滴的血珠。
但是最後一個活著的人,卻永遠也不會忘記他趴在地上,看到的最後一個鏡頭。7
那個少年在笑。
站在一地血泊,遍地屍骸與鮮血的月光下,輕輕勾唇笑了。
殘酷與血腥的畫面此刻整個成為了少年的背景。
而站在如此醜陋而陰森背景中間的那個單薄少年,卻顯得如此地美麗,令人無法移開眼睛。
他的笑容很美,可是卻徹底令他陷入絕望之中,因為他的笑容簡直跟暗帝的簡直一模一樣。
甚至連那份殘酷的美麗也不相上下。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了……啊啊啊……”
靳長恭的眼睛隨著男人淒厲而崩潰慘叫瞬間圓睜一雙血瞳。
禁忌、冰冷。
嗤~鮮紅的血液噴灑一地,空氣中的腥臭,伴著暗夜無聲寂靜得可怕。
最後,連這一片平靜的氣氛也最終化為了虛無。
無盡的黑暗中,大雪撲天蓋地,一道紅白夾雜的身影在密林間飛奔,她感覺心中有一團火焰,越燒越炙,也像渾身的血液被凝結成冰,四肢百髓都冷得發顫。
她的眼睛一半冷冰,一半火焰,更像一道靈魂將硬生生撕烈片兩半。
……難道體內的魔性快壓抑不住了?沒有了血鑽的庇佑,再經過一番瘋狂的血洗,浴血魔功運轉直極至,此刻的她不甚清醒地懷疑,她恐怕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但背後的凌厲殺氣卻越迫越近了,她不能夠停下來,那些追兵越來越多,她不知道暗帝知不知道自己的逃脫,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停下來,在感覺身後一陣鋒芒馬上就要觸及身體了。
凌厲的劍氣逼近靳長恭,可她卻不能與他們耽誤時間,於是沿著國院闡福寺的後山林逃遁。
在這個大雪飄零的深夜,百獸都已經蟄伏了起來,上半夜的月暖,下半夜的陰冷之外,那黑巍巍的深山已經聽不到任何獸吼,只有林間越伏不定的躥動。
靳長恭蓮步生風,似浮光掠影一般朝著一個方向前進。靳國皇宮冷夜燈火
十二星煞的星二、星四、星五,星六、星七面色冷凝望著前方背對著他們的一道纖細卻渾身透著魅惑的身影。
“主子,還有一年靳帝便十八歲了,您跟先皇生前的約定便算完成了,您何必執意弄清如此靳帝的怪異轉變呢?”星二脾氣衝動,有些話不吐不快。
而星五則心思細膩些,他多少能猜窺出幾分主子的心思。
“星二,別亂話,主子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理由,不是我等能干涉的。”他不豫地瞪了他一眼。
星六打著圓場,道:“我覺得一切並不簡單,就說靳帝身邊突然出現的那些怪異高手,全是異域的散族收復起來的,我們中原與異域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什麼時候混為一談了,這不是很詭異?”
星六沉吟片刻,道:“還有她最後一系列的對朝中官員的打壓手段,特別是經靳微遙一役事件後,整個靳國朝堂就透著一種詭異神秘的感覺……”
說著,他抬眸望了一眼“神遊太虛”的主子一眼,頓了一下才道:“甚至最近陛下莫名其妙地開始疏遠主子跟契公子,連同盟旗下的商族亦是若即若離地重用,你們覺得這裡面沒有貓膩正常嗎?”
“嗯。”星七冷冰冰的臉上劃過一種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