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裡的潘才正悠哉悠哉的持著一根煙杆,陡然的失重感促使潘才用力咬緊煙杆,啪嘰一下,用力過度牙齒磕在煙杆上,嘴裡頓時躥出一股鐵鏽味,低頭一看,煙杆上還掛著兩個大門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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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楚一口氣跑回了衛家,宛如一陣風,門口的小廝還沒看清人就見一個人影飛速的跑了進去,小廝臉上的肌肉抖了抖,暗道輕天白日的誰這麼大膽敢當著他們的面擅闖郡守府。
跟在盛言楚身後一路跑到內院,兩個小廝這才看清如龍捲風一般跑進來的人是盛言楚。
盛言楚喘著氣停在廂房外,望著五皇子落榻的屋子進進出出一堆丫鬟,捏著荷包的五指不由抓緊發白。
門口守著持長纓槍的侍衛,兩人冷著臉不放盛言楚進去,盛言楚只能站在窗邊聽裡邊的動靜。
屋子裡靜的可怕,透過紙糊的窗紙隱約能看到好幾個大夫圍坐在床頭,不知是誰帶頭嘆了口氣,很快屋子裡的嘆氣聲一聲高過一聲,聽得盛言楚心往下一沉。
——五皇子這是沒救了?!
「不至於吧……」
盛言楚眉心緊擰了三分,五皇子瞧著不像短命的人,怎麼會因為一顆薄荷糖就危在旦夕,他搗鼓的薄荷糖沒有摻任何藥粉,不可能害五皇子嚴重到吐血。
可屋裡的情形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五皇子吃他的薄荷糖吃出了問題。
珠簾響動,盛言楚趕緊走了過去,迎面幾個大夫對著裡邊的衛敬恭敬道:「衛大人這幾日要好生照顧五殿下才好,五殿下身子骨本就三好兩歹,頭疼腦熱是家常便飯,但像今天這樣吐血可不是好徵兆,我等已經開了藥方,還望衛大人這兩天多勞心,切不可再讓五殿下身子有礙。」
「省的。」衛敬點頭,招呼身邊的小廝:「將幾位太醫送回驛站。」
盛言楚心下大駭,五皇子的身子竟壞到要隨身帶著太醫的地步了麼。
太醫拱手而辭,路過盛言楚身邊時,落在後邊的一個太醫忽而頓住腳折返回來。
「盛秀才,你給殿下吃的藥丸能否給老夫一枚?」
剛把薄荷糖這個罪魁禍首的玩意扔進小公寓的盛言楚飽含戒心的看向太醫,太醫這時候找他要薄荷糖,難道是想拿了鐵證去皇上面前告他謀害五皇子的罪狀?
可別了,他現在一個腦袋兩個大。
「沒了。」
盛言楚睜著眼睛說瞎話:「五殿下吃下去的是最後一顆……」
緩了緩,盛言楚覺得他有必要再掙扎一下:「小人給五殿下服用的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銀丹草碾壓晾乾研磨成的丸子,您該清楚的,銀丹草能做茶,醫書言其能清心明目,絕無半點毒素。在小人老家到了春季有人還會採摘回去做一碟子菜吃,幾百年下來從未出現差錯。」
總之,他的意思就是五皇子吐血不干他的事。
太醫何嘗不知道五皇子吐血前服用的不過是一枚無傷大雅的薄荷藥丸,但事實就是五皇子的確是因為服用了盛言楚給的藥丸才吐血暈迷。
五皇子在臨朔郡出事,他們這些跟過來的太醫勢必要跟著受罪,既然源頭起自盛言楚,太醫雖知道盛言楚是無辜的,可為了保命,太醫還是昧著良心找藉口將罪責堆砌道盛言楚身上。
「銀丹草是可以做菜做茶亦或入藥,但銀丹草性涼,於五殿下而言卻是大忌之物!」
說完,太醫就急色匆匆的離開了郡守府。
盛言楚咬緊牙根,太醫跟他討要薄荷糖,想必是想看看薄荷糖裡是否摻雜了別的東西,可太醫並沒有提及這個,換言之,太醫認可他的薄荷糖不是促使五皇子吐血的契機,那五皇子為何……
「楚哥兒——」
送走太醫後,衛敬一臉嚴峻的立在門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