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南哥兒,你只管去,楊氏有我看著,她斷不敢再去擾你。」盛爹搓搓手,開始勸兒子。
「那爹呢?」
「我?」盛爹猶豫了一會,然後咬牙道:「我也不去!」
盛允南和盛元勇抬眸相視一笑,但戲還要收尾,因此盛允南迴靜綏時,盛元勇一道跟了過去,只為求情。
盛爹在牛車後邊追了好幾里路,一個勁的追著喊盛允南別忘了回來看他之類的話。
盛允南嘴角往下一壓,沒搭理盛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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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盛元勇那聽了一場大戲後,盛言楚不由高看盛允南兩眼,他倒不是想看到盛允南學他從盛家斷親自立門戶,與其和家裡人鬧掰,還不如用軟手段將盛爹和楊氏給制住,這樣一來,盛允南的名聲也要好聽些。
經此一事,楊氏的確不敢再偷偷來縣城騷擾盛允南,盛言楚的耳邊也清淨了許多。
也正是因為有盛允南這一番操作,盛言楚這才敞開心懷真正接納盛允南。
平日裡除了讓盛允南幫著做事,盛言楚每天還會抽出半個時辰在舍館教盛允南讀書。
盛允南讀書天份很高,三百千這類的啟蒙書,盛允南幾乎都能脫口而出背出來,唯一的缺陷是:認得字不多。
有些字倒是會寫,但筆畫寫得亂七八糟,一看就知道沒有經歷過系統的學習。
不過偷學學到這個程度已然算不錯了。
俞庚餘狀元當年不就是偷學給自己開得蒙嗎?
盛允南多堅持今年,若能遇上良師,未必不能成就一番錦繡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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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盛言楚提出要教自己認字,盛允南恨不得將一柱香的時間掰成兩柱香使,每每幹完了盛言楚交代的活計,盛允南就會蹲在舍館後罩房的廊下拿石頭在地上練字。
日復一日從不斷歇。
書院的學正聽聞此事後,大大的誇讚了盛允南一頓,盛言楚也因此得了一個「盛小夫子」的稱號。
趙教諭先前在秀才坊戲弄盛言楚時就喜歡故意喊盛言楚為「盛小夫子」,如今這四個字得了學正的認可,趙教諭卻再也喊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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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白晝短而悶熱 ,進了七月驕陽似火,整個靜綏上空像是籠了一層厚厚的布,直教人喘不過氣來。
天熱鋪子的生意當然要差一些,趁著熱假,盛言楚帶著程春娘去了一趟臨朔郡,臨朔郡背靠葳蕤山,比靜綏要涼爽不少。
七月十五鬼節那天,遠在江南府的鐘諺青突然背著大包小包敲響了郡守府的大門,相較於去年被堵在門外不讓進,這回鍾諺青一報上大名,守門的小廝立馬進去通傳。
衛敬是一郡之守,便是有熱假也不敢懈怠,故而早早去了衙門辦公,眼下呆在郡守府的唯有杜氏和盛言楚母子倆。
小廝進來說鍾諺青遊學歸來,盛言楚一聽,忙放下手中的果子跟著小廝往大門方向走,待看到跟在小廝身後一身邋裡邋遢的鐘諺青,盛言楚不由失笑。
「小秀才——」對面鍾諺青喜不自禁的尖聲叫喚。
邊喊邊匆忙放下兩手還有肩上的包袱,跑過來抱著盛言楚樂開了花:「我猜到你七月要來姑母家,所以我便辭了江南府的活趕到這,你看你看,我給你帶了一堆你喜歡的石頭。」
小廝立馬將鍾諺青的包袱拿過來,沉甸甸的包袱一落到青石板上就發出叮噹脆響,開啟一看,滿滿的全是雕刻著畫卷的石頭。
鍾諺青一塊一塊的拿出來給盛言楚看:「這是江南府外城的大河,我瞧著夜色不錯,便順手將其雕了出來。」
盛言楚含著笑接過石頭,對著陽光能看到石頭上波光粼粼的河水,水紋上還印著繁星點點,彎彎月牙如鐮刀懸掛在石頭的頂端,岸上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