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郎…」華宓君看得心一揪,「你看那孩子額頭…」
盛言楚順著華宓君的手看向嬰兒的額頭, 只這一眼盛言楚的心脈律動就加快了好幾秒。
嬰兒的額頭上長有幾片紅鱗,陽光照射下十分惹眼。
這時船艙裡平地響起一道婦人悽厲的咆哮聲『把我的孩子還給我』,緊隨其後的是桌子掀翻的桌球砸地聲。
巨大動靜後,船艙裡衝出來的蓬頭婦人用力抱住官差的腳,氣勢凌然地吼:「你們不能帶走我的孩子,他不是妖怪,他是我兒!」
「你兒?」官差居高臨下地睨著婦人,一腳踹開婦人,譏誚道:「誰家孩子頭上長魚鱗?這不是海怪投生是什麼?」
婦人應該是才生產不久,精疲力盡下根本就承受不住官差的窩心腳,這一下直接踹得往船門上砰咚一撞,盛言楚站在窗格下都感覺到窗門震得哐當搖晃,可想而知婦人傷得不輕。
唔得一下吐出一口血,婦人掙扎的往官差跟前爬,官差看都不看婦人一眼,像提著一隻小雞一樣將嬰兒帶走了。
眼瞅著孩子看不到人影,婦人委頓在那痛心疾首地捶地哀嚎,四周船艙門開了又關,無人幫襯婦人,有些人還嫌棄的呸了聲,陰惻惻地猜測婦人定是背著丈夫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否則怎會生出怪胎。
官差一走,華宓君忙讓山梔去將婦人扶起來,婦人哭得嗓子都啞了,四肢軟綿無力,身形如秋風落葉般搖搖欲墜,山梔將萬念俱灰的婦人拖進船艙內,隨後憂心忡忡的跑到華宓君面前。
「姑娘,那女子…」山梔指了指下體,極力忍住犯嘔,小聲道:「還流著血水呢。」
華宓君陡然一凜,可她不懂女人這些事的料理…
盛言楚招呼阿虎跟著官差過去看看,見華宓君神思憂愁,便問可是那婦人有礙。
華宓君沒隱瞞,將婦人下體還在出血的事和盛言楚說了。
盛言楚抿了抿唇,當即吩咐道:「山梔,你去碼頭問問可有懂接生的穩婆,花點銀子請個人登船幫她收拾收拾。」
山梔應聲而去,很快和阿虎一前一後走了回來。
跟來的老婦人是山梔花了一兩銀子才請上來的,捂著口鼻替生產的婦人洗乾淨後,老婦人嘔得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無他,那位婦人產子落下的包衣上殘留著一大片魚鱗,魚腥味和血腥味攪合在一塊臭氣熏天。
華宓君和山梔進船艙安慰婦人去了,阿虎則將官差處理孩子的事告知盛言楚。
「這艘官船待會就要開,不能誤了時辰,可宋城衙門還沒來得及將船上所有船艙都檢查一遍,故而他們出賞銀讓大家揭發檢舉,搜一個怪胎出來就給五十銀子,這會子船板那邊鬧得不可開交」
「我打聽過了,宋城衙門十分厭惡那些怪胎,打算待會直接捂住口鼻扔進海里餵魚,也有人說不能這麼輕易弄死,說要拿繩子吊著讓海底的大魚吃掉才不再讓怪胎連累到他們。」
盛言楚大驚,他們怎麼敢那麼狠心!
「可打聽到要丟到哪片海域?」
阿虎語氣略凝重:「他們沒透露。」
「再去打聽。」盛言楚壓低聲音,神色帶著幾分無奈,「尤其是適才那嬰兒,你若能救就救,切記,別惹禍上身。」
宋城陡然出現的怪胎事件鬧著滿城風雨,這艘開往京城的官船應該不想惹上腥騷,一定會就近將孩子們溺死在海里。
故而盛言楚又輕輕補了一句:「尤其是出港口的海域,他們極有可能將孩子拋在那。」
阿虎得令而去,船艙一時就只剩盛言楚一人。
外邊喧囂聲依然還在持續,盛言楚聽得心煩,左右悶得慌,便出去敲響隔壁婦人的艙門。
開門一瞧是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