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看到人堆中的盛言楚抬頭挺胸的看著他,兩頰鼓鼓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大有他不下令嚴懲盧李氏這類傷風敗俗之人,盛言楚就要跟他硬磕到底的意味。
張郢剝了一顆荔枝進嘴輕輕嚼著,忽而身姿沉如泰山,大手將荔枝殼重重的拍扁,引得桌上的茶盞都跟著跳了跳。
午後大觀樓論禮還沒結束,盧李氏就被張郢的人押進了大牢。
走出大觀樓後,眾人紛紛笑著恭喜盛言楚在今年論禮中拔得頭籌,盛言楚今天說的話太多了,此時嗓子有些不舒服,啞著聲道:「適才言楚有些激動,言語中若有冒犯,還請前輩們別見怪。」
有幾個人和盛言楚同樣是秀才,不過這輩子沒想再繼續往上科考,而是選擇在小鎮上辦私塾養家,聞言笑道:「盛小秀才不矜不伐,當是天下讀書人的典範,小老兒私塾裡的蒙童有些比盛秀才還要大些,卻遠遠沒有盛秀才能言善辯。」
一人說百人應。
大觀樓門前頃刻間笑語不斷,全然沒了在樓上辯論時鬧出的紅臉赤頸。
這邊,盧李氏被抓後,盧家人第一個找上的並非是盧李氏的孃家人,而是夏家的家主夏老爺子。
可惜夏老爺子這兩天去了臨朔郡還沒回來,夏夫人自打從夏修賢嘴裡得知盧李氏和自己的丈夫珠胎暗結多年 ,一氣之下命人守在大門口,勒令豬狗都能進出,唯獨盧家的人不可以進來,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打死為止。
盧家人沒轍,只能變賣盧李氏這些年從夏家得來的首飾,共攢了六百多兩,連夜命人送到縣衙。
張郢本就痛恨用銀子打點官府的行徑,剛開始覺得將盧李氏浸豬籠後讓其自生自滅就行,看到銀子後,張郢大手一揮,決定等盧李氏死透後再讓官差將其身軀扔到菜市口,並讓各家各戶前去觀看一番,尤其是盧、李兩家的人。
盧李氏的屍體扔到菜市口的那天,盛言楚瞞著程春娘單獨去了現場。
從前那個打扮俏麗的女子此時腫的像頭白胖的肥豬,再也沒了生前的嬌媚和妖嬈。
「活該!」有婦人往盧李氏身上吐了口水,皺眉罵道,「這人我認識,若不是她纏著夏家老爺,夏家何故會讓賢哥兒這麼一個秀才公去娶她那破爛女兒!」
「哼,做孃的水性楊花,難怪女兒會被歹人擄走,定是她娘身上遭的孽太多才害了女兒。」
「什麼擄走?我怎麼記得那時候有人說盧家女兒追著夏家大郎不放,一不小心在花樓誤食了含春酒水,後來被那裡邊的恩客當成妓子給那個了?聽說那女子足足在屋裡被男人纏了三天三夜,嗓子都喊啞了。」
「竟有這事?」看熱鬧的婦人們齊齊圍過來,「這就稀奇了,盧家女兒這般不乾淨了,為何夏家還讓夏秀才娶——」
話說一半,婦人拍拍腦袋,笑罵自己:「嗐,你看我這腦子,不正是因為愛屋及烏嗎?那夏老爺屬實有趣,自己戀著老的,還拉著兒子娶小的,這叫什麼,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婦人們皆捂著臉偷笑不止。
盛言楚擠在人堆裡仰著腦袋聽的正入神,後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盛小弟。」
第40章 盛家添了一員大將
「修賢兄。」見到夏修賢, 盛言楚有些不自在。
若不是因為他,夏家就不會被人外人指指點點,因為他在大觀樓論禮牽扯了盧李氏和夏老爺子的齷齪事, 導致現在城中的人都在罵夏老爺子為老不尊, 更有甚者罵夏修賢品德也有問題,畢竟有其父必有其子。
盛言楚越想越不自在, 此案是張郢來靜綏後判的第一個案子, 老百姓對此事的關注度極高,不僅扒拉出夏老爺子當年和盧李氏之間的風流韻事,順帶還將夏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