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主考官覷了眼盛言楚,輕描淡寫道:「衛敬的義子藥倒了五殿下,就算衛敬有心想跟五殿下攀上關係,出了這事,此事無望咯。」
旁邊的人目光似有憐憫的看看盛言楚,亦道:「這孩子可惜了,才在皇上跟前留了名…這回皇上讓五殿下來臨朔郡,多有考察此子的意味,五殿下因他而倒…哎… 」
說到這,主考官心有不忍,揚聲道:「後生,你就自求多福吧,原本五殿下回京後要在皇上跟前說些你的好話,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將那勞什子的藥給五殿下,如今,不求五殿下幫你美言,但求五殿下能不記恨你才好!」
盛言楚對這二人的好心感激不盡,忙拱手道了身謝。
薄荷糖是五皇子跟他討要的,說起來他才委屈呢,換做旁人他定要理論一番,但五皇子是天家的人,五皇子吐血暈迷是大事,這時候根本就不是討論薄荷糖是他獻上去的還是五皇子找他要的 ,現在最該提心弔膽的是五皇子會不會臨朔郡一命嗚呼。
出了事,他死罪難逃是板上釘釘的,若牽扯他娘還有義父一家就是無妄之災了。
思及此,他把腿往衛家跑去。
從來不信奉神明的盛言楚頭一回在心裡將古今中外的神仙名字都念叨了個遍,哪怕是折他的壽,也要保五皇子平安無虞。
剛跑到貢院拐角,一頂官轎橫衝直撞過來,盛言楚心裡想著事避閃不及跌倒在地,膝蓋沉沉的跪倒在一塊尖銳的石頭上。
轎夫張口就罵:「不長眼的東西,衝撞了大人要你好看!」
盛言楚不顧手掌心傳來的疼痛,麻溜的起身賠罪,轎夫不依不饒,大有不打一頓不放過他的意思。
這時轎簾撩起,盛言楚抬眸一看,裡邊坐著的正是之前在貢院門口對他一頓數落的翰林官。
翰林官叫潘才,和衛敬是同一年中的進士,年輕的衛敬在翰林院呆了三年後原是有機會留在京城,後來不知為何吏部改了主意,將吊車尾朝考進到翰林院的潘才升官留任在翰林院,而朝考成績優異的衛敬卻被踢出京城外放做了小小縣令。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只要是人才,在哪都能發光發亮。
衛敬從一個小小的縣令開始做起,一路艱難的往上爬,二十多年過去後,衛敬已經升任為一郡之守,反觀潘才,至今還是一個五品的翰林侍讀學士。
這回派遣京官來地方主持科舉,潘才是卯足了勁要來臨朔郡城,來這打著替四皇子監督五皇子的旗號,實則潘才就是想來看衛敬混的怎麼樣。
得知衛敬收了盛言楚做義子後,潘才將對衛敬的厭惡迅速轉移到盛言楚身上。
四皇子有心拉攏盛言楚,但潘才卻有自己的小心思。
盛言楚若跟了四皇子,父子一脈相承的衛敬勢必也要暗靠四皇子,到那時四皇子面前哪裡還有他潘才的位置?為了杜絕此種事發生,潘才決定暗中掐斷盛言楚這根線。
起先找的藉口是盛言楚太過稚嫩,屁大點的孩子能有什麼作為,獻上禦寒神器指不定是歪打正著。
潘才用這種想法給自己洗腦,同時也準備等回了京城這樣勸說四皇子放棄盛言楚。
就在潘才怡然自得的時候,手下去靜綏縣城將盛言楚當年的科考卷拓了一版呈了上來,望著案上條理清晰行雲流水的卷宗,潘才瞠目之後更多的是惶恐。
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成見和手筆,若真的隨了四皇子,過不了多久四皇子跟前就真的沒有他潘才的立身之地了。
想到這,潘才頓生一股戾氣。
唯恐這人上京攔了自己的前程錦繡路,不若他先下手為強解決這根幼苗?
衛敬義子又如何,當年衛敬都敗在他手上,何況現在一個稚子。
然而還沒等潘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