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江南府的舉人耐不住了,擼起袖子大聲道:「臨朔郡不就出了個俞狀元嗎?你有什麼好意氣揚揚的?想我江南府的狀元,怕是一雙手都數不過來。」
中年男人大喘氣,數量上比不過,就比年齡。
「應玉衡得三十了吧?而立之年才高中解元,看來你們江南府的書生也不怎麼樣嘛?年紀小的不出挑可見後繼無人,年紀大的怕是安於現狀不思進取……哼,如此才讓應玉衡這個不上不下的人撿了個大便宜!」
「你胡說八道!」
一記高吼聲在盛言楚身後炸響,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盛言楚和應玉衡齊齊回頭望向來人,本以為這人會喊盛言楚或者應玉衡,誰料這人伸出手將盛言楚和應玉衡往一邊推,徑直走向中年舉人面前。
盛言楚和應玉衡面面相覷。
只聽這人趾高氣揚的罵中年舉人:「江南府鸞翔鳳集人才濟濟,臨朔郡算什麼東西?給我們江南府提鞋都不配!」
「就是,臨朔西山書院處處學我們江南府,哼,可惜是東施效顰,如今西山書院的學正、訓導、教諭皆已下獄,這樣不堪的書院想當初在你們臨朔郡還是個寶物呢!」
中年男人一張嘴哪裡說得過這些人,好在人群中有在雪災中得了臨朔郡恩惠的鹹慶郡學子。
「咱們論得是狀元,扯這些不相干的做什麼?」
「盛言楚九歲當秀才,十五中解元,那應玉衡再如何也趕不上盛言楚少年成名!」
說這話的人往皇宮方向拱拱手,言辭犀利:「鄉試的時務題難道你們江南府沒考?當今聖上近些年點的一甲幾乎都是年輕的後生小子,盛言楚早在臨朔郡雪災之中就入了皇上的眼,如今年歲上比應玉衡足足小了十歲,如若兩相抉擇,你們說誰更適合做狀元?」
中年舉人挺直胸膛『小人得勢』,複述這人的話:「對呀,你們說——」
對面江南府幾人窘迫的低下頭,一時間客棧氣氛陷入詭異之中。
盛言楚跑到眉飛色舞的中年舉人身邊的桌子上抓了把葵瓜子,還特意看了中年舉人一眼,中年舉人以為盛言楚是客棧貪玩的少年,遂客氣的往盛言楚手中塞了兩塊糕糖。
盛言楚:「……」
所有中年舉人早已忘了自己口中盛言楚的長相了嗎?
臉盲·中年舉人美滋滋的翹著腿磕著瓜子看著對面江南府的人吃癟。
「要吃栗子嗎?」
應玉衡剛從江南府舉子那邊過來,捧了一大把焦香的栗子。
盛言楚鉗了幾顆往嘴裡咬,不忘將口袋裡的糕糖塞一個給應玉衡。
兩人將目光從對面收回來,對視一眼後聳聳肩膀。
看來不僅僅中年舉人沒認出盛言楚,江南府那邊也沒認出應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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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程春娘將從靜綏帶過來的鴛鴦鍋擺上,找客棧廚娘藉口灶臺燉了只老母雞,廚娘是個擅聊的人,得知程春娘陪著兒子大老遠從南邊坐船過來科考,廚娘驚訝不已。
「讀書人最是辛苦,喝雞湯補一補也好。」
話音剛落,程春娘拿起勺子從帶來的罐子裡舀起一大勺凍成塊的紅油湯,望著火辣辣湯塊將雞湯染紅,廚娘張大嘴:「哎喲,好好的一灌雞湯放什麼辣子……唉,還別說,這辣子挺香……」
程春娘笑笑:「我那兒子嘴刁的很,來京城的路上說喝多了湯水嘴裡寡淡,適才跟我說要吃點辣食,還好我從老家帶了一罐子紅油湯底,不然我去哪給他做鍋子吃?」
眼下是寒冬時節,辣椒很難得的,廚娘不禁口饞:「能給我一碗麼?瞧著好吃的緊。
程廚娘毫不吝嗇的舀了一碗鍋子湯給廚娘,廚娘喝下後嘴麻乎乎的,一個勁的誇美味。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