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誰家女人手中有一二間鳳血樹草屋,那絕對是大戶人家,島上男兒都掙著搶著要嫁的。
徐醫官選得這顆鳳血樹上就有兩間草屋,一路走來,他們發現的草屋裡都無人居住,所以他們想當然的以為這顆鳳血草屋也沒人。
「你是誰!」
快爬上頂端的徐醫官被一聲稚嫩的爆呵驚得險些從高空中摔落。
底下的盛言楚也嚇了一跳。
「徐醫官,您沒事吧?」盛言楚仰頭高喊。
踩著繩梯的徐醫官抹了把冷汗,瞥了眼草屋裡的小孩,賠罪笑了笑,又對盛言楚喊:「沒事盛大人,這裡有人。」
「得罪得罪。」有主的鳳血樹採摘不得,徐醫官道歉後,立馬往下邊爬。
屋內小孩聽到熟悉的聲音,突然開啟草門往下看,待看到眯著眼忍著烈日的盛言楚,小孩咯咯笑。
「恩公——」
「恩公?」往下退爬的徐醫官頓了頓,以為小孩在喊他。
小孩瘦得像毛猴,光腳踩著徐醫官的肩膀呲溜往樹底下一滑,可憐徐醫官成了另外一隻猴子,被小孩腳下蹬起的力帶著往前一甩,好在徐醫官抓緊了繩梯,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底下的盛言楚看得心驚膽跳,見到小男孩後,盛言楚沒露出重逢的歡喜,而是板著臉給了小男孩一個板栗子。
「徐醫官人在上頭,你還做那麼危險的動作,別說你從上邊摔下來活不成,徐醫官呢,徐醫官險些被人踹飛了!還不快給徐醫官賠禮道歉!」
小男孩嗷嗚捂住雞窩一樣的腦袋,半睜著眼歪著頭看盛言楚,見盛言楚真的生氣了,小男孩撅著嘴不情不願的往徐醫官跟前走。
徐醫官下來後兩股戰戰,若非周醫官等人急忙跑過去攙扶著,徐醫官怕是要踉蹌跪倒在地。
「對不住。」小男孩隨口喊了一聲,旋即就往盛言楚身邊跑。
盛言楚才壓下去的火氣瞬間又上來了,二話不說將靠在他腿邊的小男孩拉到徐醫官面前,摁著小男孩的腦袋沖徐醫官鞠躬。
小男孩犟的很,僵著小身板死活不鞠。
盛言楚頭頂罩著黑雲,肅容一字一句訓道:「徐醫官醫術了得,此番不顧安危來陵州,奉得是官家的旨意,你適才那一腳要是跺飛了徐醫官,擱京城,管你是孩子還是大人,都是掉腦袋的大罪!還不快道歉!」
這孩子太野了,從他做錯了事還毫不知悔改的神色中就能看出來,這孩子遠不是他初來陵州時看到的那麼可憐乖巧。
「我…」
小孩『不』字還沒說出口,盛言楚大手便覆在小孩腦後摁了下去。
徐醫官緩過氣後好脾氣的擺手笑笑:「盛大人,你莫怪這孩子,說到底是老朽我誤闖了他家,要說賠罪,該是老朽才對。」
說著便要起身。
盛言楚偏頭看向小男孩:「這是你家?」
小男孩聞言下意識要點頭,昂首看到盛言楚面上無笑,小男孩瑟縮了下脖子輕輕搖頭。
老腰彎到一半的徐醫官:「……」
好嘛,都是『賊』。
既是無主的鳳血樹,一行人便不再顧及其他,紛紛上樹採摘樹葉。
「恩公,給。」小男孩忽從身後拿出一串紅色的果子,齜著漏風的牙獻寶似的拿給盛言楚。
盛言楚將摘來的鳳血樹葉放到青苔石上,順手接過小男孩遞過來的果子。
都說野外顏色越正的蛇最毒,果子亦是。
望著掌心圓溜紅艷的小果子,盛言楚著實下不去嘴。
「沒毒的。」小男孩哇嗚仰頭吞下一大口,鼓著黑黝黝的腮幫子,委屈巴巴:「這果子不僅能吃,還能取汁防蛇蟲呢,我阿爹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