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笑了兩聲:「你若信得過我,我在墨石鋪子裡挑兩個人幫你理帳,至於山梔,她和阿虎成親後若還在你跟前伺候,就讓她跟著學學,但是呢——」
「但是什麼?」
盛言楚黝黑深沉的眸光梭巡著容顏依舊少女的華宓君,華宓君咽咽口水:「怎麼了?」
「宓兒該學著管家了。」
盛言楚坐在昏黃的燭燈下一動不動:「白天我聽下邊的人說,我不在京城的這些時日,乳母對錦姐兒有些不上心,家中既有這傳言,可見不是一次兩次。」
華宓君慌道:「也是我疏忽,不過下晌我已經將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乳母攆了出去,我——」
盛言楚拍拍華宓君的手:「我不是責怪你,咱們還年輕,什麼事都得一步一步來。」
華宓君點頭,重新拿起帳本:「我省的,做帳的事我也會慢慢學。」
「主母管家可不止做帳訓住下人這些事。」
頓了頓,盛言楚目光落到旁邊小人兒身上:「還有孩子。」
華宓君何等聰明,一字一句反問:「你想說我偏疼綏哥兒?」
盛言楚卻搖頭:「你不會。」
三個字瞬間令華宓君蓄起眼淚:「我自然不會,只綏哥兒不再我跟前,我可不得多花點心思在他身上…」
盛言楚抬手擦乾女人臉頰上的淚花:「可府中的下人都這麼說,你看,這些人竟敢在背後嚼你的舌根子,我才回來一天就聽了不少。」
「你可不得拿出女主人的手段好好的整治整治這個家?」
說著揮舞起拳:「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主母是個能拿長木倉的女俠,看誰還敢在家裡胡來!」
華宓君聽到這破涕而笑,隨後羞愧道:「我該反省的,我瞧著梁家二姐兒禾蘭行事麻利,明兒我跟她取取經。」
說起梁禾蘭,盛言楚十分認同華宓君的話。
「杭雲兄忙著讀書,梁母和梁家大姐兒性子都軟,他們一家都是那樣好的容貌,經常遭人惦記,好在二姐兒厲害。」
想起一事,盛言楚八卦道:「梁家二姐兒沒跟你舅舅那什麼嗎?」
華宓君沒整明白:「幹我舅舅什麼事?」
盛言楚手往腦後一靠,戲謔道:「得,他還瞞著你呢。」
「你是說——」華宓君吃了一驚:「不是吧,恪舅舅都快三十了,比梁家二姐兒大好幾歲呢!」
李蘭恪比梁杭雲還要大。
盛言楚:「大很多歲又怎麼了?蘭哥又不是娶續弦,我看他兩挺般配,蘭哥心氣高,就該梁家二姐兒這種厲害的姑娘去管著他。」
華宓君噴笑:「這倒也是,哎,他倆名字裡面都有一個蘭字,你說巧不巧?」
「只可惜恪舅舅還在孝期…我擔心梁家二姐兒等不及。」
老皇帝執政時期,到了年紀還沒出嫁的姑娘是要向朝廷交罰銀的,寶乾帝登基頭一年,朝中有人上書請奏此舉太過於苛刻。
寶乾帝初登基,對於這種小事自是會答應整改,所以這兩年衙門給出了新規:罰銀不用交,但口頭訓斥還是有的。
你不嫁,我不嫁,朝廷的人口就會縮減,寶乾帝不可能將這一條規矩給齊根砍斷,但也要照顧那些老百姓,省得老百姓將家裡的女兒草草嫁了出去。
「梁家兩姐妹她們有十七八九歲了吧?既遲遲不嫁人,想來再等個一年半載應該無礙,但也說不準,你回頭得勸蘭哥抓緊些,能定下來就早點定下。」
華宓君笑著點頭,夫妻兩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兩人很默契的沒有提兒子送往衛家的事。
七月初九,李家長輩特意從宋城過來替李蘭恪去梁家提親。
因著梁杭雲和李婉的關係,梁李兩家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