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宓君:「?」
盛言楚握住一把白雪捏了個小兔子給兒子,挑眉道:「自古流放的人要麼一身傷回來,要麼一身枯骨回來,長孫谷又是那等金貴的世家公子,他在外能受得了三載?」
見兒子一聲不吭的將小兔子捏成渣渣,盛言楚心梗了下,重新抱起皺著小眉頭不悅的兒子。
綏哥兒就稀罕趴在爹孃肩頭,這一抱又樂呵了。
哄好兒子,盛言楚續道:「昨兒淮親王已經進宮,除了上繳長孫谷貪去的那數十萬兩,再有就是將手中的親王印還給官家。」
華宓君正帶著山梔等丫鬟採臘梅上的雪水,聞言錯愕抬頭:「這是不打算做異姓王了?」
盛言楚搖頭:「年後淮親王將親王之位傳給長子,其長子襲爵,下一代則降為郡王,以此類推。」
換言之,再過幾十年,世間將不會存在淮親王。
華宓君大吃一驚:「就因為一個長孫谷,淮親王將親王之位賠了進去?」
盛言楚低頭覷了眼已經睡著的兒子,小聲道:「親王位子遲早要收回去,老淮親王算有腦子,知道藉此機會打消官家的顧慮,還能救長孫谷一命。」
正說著話,丫鬟進來通傳,說梁杭雲和李婉來了。
有客上門,盛言楚不好抱著孩子,將睡得打小呼嚕的兒子放進暖房後,盛言楚和華宓君來到偏廳。
這二人來此要說得當然是淮親王府的事。
梁杭雲淡瞥了李婉一眼:「還是李家老祖宗有高見,料到長孫谷不是良配,否則婉姐兒嫁進王府,今個定然要受委屈。」
盛言楚和華宓君相視一眼,李婉為之忿忿道:「你們還沒聽到風聲嗎?淮親王一家就是個空殼子,平日裡奢靡成風,儼然是個外腴中瘠的門第,虧得二公主出行要用金粉敷面,殊不知這裡頭的銀錢都是從老百姓身上搜刮來的民脂民膏!」
「先帝不喜淮親王,所以淮親王這一脈在朝為官的寥寥無幾,長孫谷倒是個聰明的,知道恩蔭入仕走不通,就走正經的科舉,沒想到一做官就起了貪汙受賄的念頭,那十萬兩白銀的罪魁禍首是長孫谷,可享受的人卻是淮親王府那一大家子!」
盛言楚聽到這猜到了些許,聯想梁杭雲進來說得話,盛言楚微眯眼睛:「莫非淮親王府如今連十萬兩白銀都拿不出來?」
「正是呢!」
梁杭雲道:「我過來的時候,各大茶館的說書先生都是議論這事,說淮親王送進國庫的十萬兩銀子是找幾個兒女湊著,偏也不是正經親生的孩子,而是找外嫁女或是媳婦。」
說著,梁杭雲幽幽地睨了眼盛言楚,半開玩笑道:「虧得你有遠見,當初沒有答應娶淮親王府的庶女,否則這會子你就是他們王府的錢袋子。」
李婉掩口輕咳了一聲,示意梁杭雲看華宓君。
華宓君手放在桌下揪了揪盛言楚的胳膊,面上卻笑而不語。
盛言楚:「……」
他這遭得什麼罪?他連王府那位庶小姐的面都沒見過!
-
此事發酵的極快,梁、李二人才走不久,有關淮親王府挪用兒媳嫁妝,逼迫外嫁女往家裡揩銀的事很快在京城傳開。
這等事當然不能容忍,還沒到年節後拜年的時候,淮親王府門前的雪就被踩得泥濘不堪,當然了,若能忽略王府牆壁上那一圈圈罵人的詩文以及慘不忍睹地掛著臭菜葉子的大門就好了。
擱在以前,二公主早就哭嚎到寶乾帝跟前,但今個不行,寶乾帝光對淮親王府挪用兒媳嫁妝這一件事就氣得不輕,何況後邊還連著要外嫁女往家裡攬銀子這樁丟人的醜聞。
才一夜而已,淮親王府的名聲爛了。
老淮親王壓根就不是個扛事的男人,見朝中諸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