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臉上浮起苦澀的微笑,久久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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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盛言楚收拾好包裹搭上牛車往水湖村趕,一路上確如程有福所言,從前根本不會正視他的村民紛紛停下來和他打招呼,就連曾經造謠他娘勾引男人的婆娘都厚著臉皮親熱的喊楚哥兒。
盛言楚覺得十分好笑,也沒掉架子的與他們顯擺,瞥開眼只管趕路。
「這楚哥兒不會是恨上咱們了吧?」
「誰說不是呢?從前咱們不待見他們娘倆,如今風水輪流轉,這都是命…」
「我才不信命呢,若老天爺老眼,會讓他一個九歲崽子當秀才?定是老盛家哪根香火燒對了,才保佑楚哥兒在考場中一舉高中。」
有人嗤了一聲:「這關老盛家祖宗什麼事?楚哥兒七歲就是獨戶,他頂頭可沒有老盛家的祖宗。」
談起老盛家,幾人在盛言楚跟前碰的冷釘子逐漸淡了。
「咱們左右和楚哥兒家關係八竿子打不著,但老盛家不同啊,如今楚哥兒一躍變成秀才回來了,老盛家恐怕幾幅腸子都悔青了。」
「誰說不是呢。」
「不行,我得跟過去看看,說不定等會還能看到一場大戲。」
「走走走,我也去。」
很快,一大群在外忙碌的村民不約而同的聚集到盛言楚家外。
院子裡,此時盛老爺子跟老大爺似的坐在正中間抽著旱菸,一旁的越氏和盛梅花一改從前的態度,此刻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春娘,你放著我來洗。」
「春娘,你歇著,我來炒菜。」
「春娘,最近和巴柳子咋樣啊,什麼時候辦喜事?」
「春娘,你說楚哥兒什麼時候回來著?」
程春娘:「……」
盛言楚甫一進門聽到的就是這些諂媚的話。
「楚哥兒?」見到門口站著的清瘦少年,盛老爺子緊張的煙火險些燒了眉毛,拄著柺杖一步一步的過來。
「真的是你!楚哥兒,路上累不累?」邊說邊拿手去碰盛言楚的頭。
他頭一偏,往旁邊站了幾步,無視盛老爺子,徑直喊:「娘,我回來了——」
「楚兒。」程春娘歡喜的從越氏和盛梅花的奉承和打聽聲中抽出身來,上前一把取下盛言楚肩上的書箱,仔仔細細的看著兒子,眼眶泛酸:「難為你這麼小就下場科舉,果真是瘦了,走,娘特意給你燉了一盅鴿肉棗子湯,就等著你回來喝呢。」
盛言楚抬手抹開女人臉上的淚花,笑嘻嘻道:「娘,我給你買了好東西,您瞧——」
正準備往外掏簪子時,越氏和盛梅花擠到眼前。
也不怕倒黴運,越氏賠上笑臉:「楚哥兒……」
盛梅花挺著大肚子,厚著臉皮跟著喊:「楚哥兒,咱們姑侄好久沒見了吧,有空去姑姑家坐坐唄,正好你姑父也在家。」
盛言楚哼了哼:「他在家幹我什麼事,誰稀罕去你家?」
說著他故意眨眼睛看向程氏:「娘,您怎麼沒告訴過我,我還有一位姑姑呀?」
程春娘柔柔一笑沒出聲。
「你!」盛梅花氣得肚子疼,使勁的嚥下這口勁,耐心道:「楚哥兒學累了不記得不打緊,只怪姑姑出嫁早。不怪你不認得我,我——」
盛言楚懶得聽盛梅花聒噪,顧及盛梅花身懷六甲,他索性不與此人多口舌,省得等會鬧出事,便拉起程氏的手大步往屋內走去。
「誒?」見盛言楚沒等她話說完就走,盛梅花急得腳抽筋,「楚哥兒,你聽我說哇,姑姑肚裡的小表弟就要出世了,我今個過來,就是想讓你給他取個名。」
邊說邊捧著沉甸甸的肚子在後頭追,越氏和盛老爺子嚇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