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挑眉,他還以為周蜜會借著盛家的力去回踩擒文齋呢。
拍了拍周蜜的肩膀,盛言楚語重心長地提點:「周大哥深諳生意經,應該知道對競爭對手心軟就是砸自己的招牌,現如今周大哥既來了我這,那——」
周蜜截走下半句話,鏗鏘有力道:「東家放心,我公私分明。只我有一事相求,還望東家準我。」
「說。」
周蜜扯動嘴角,軟下語調:「到底養我一場,若擒文齋日後有對不住盛家的,煩請東家手下留情,當初建擒文齋也有我爹的一份,他老人家不再了,我做兒子的保不住這份產業已然慚愧不已,如今只能期盼擒文齋還能存留於世。」
盛言楚看著周蜜認真慈善的模樣,面色鬆動了些,緩緩道:「我這人一向不喜歡壟斷,擒文齋是老字號,都說爛船敲敲打打還有三斤鐵…這樣吧,我給你一句實心話,只要擒文齋不搗亂,我盛家絕不大魚吃蝦米。」
周蜜聞言哽咽了下,拱手行了個文人禮:「多謝。」
古代可不講究盛言楚這種反對壟斷的思維,很多產業一家獨大的現象很多,擒文齋靠山被撤,名聲下滑,此刻正是砍收擒文齋的絕佳機會,但盛言楚沒有。
之所以不收購擒文齋,是因為擒文齋現在亂作一團,盛言楚沒心思去接手這樣的鋪子。
盛家鋪子剛剛新起,這時候將擒文齋吞嚥進肚,會讓其他墨石鋪子感到恐慌,誤以為盛家胃口大,吞併擒文齋後,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他們。
盛家近幾日生意的確賣得好,但到底是墨石屆的新人,一上來就將擒文齋滅了,很容易導致其他墨石家族聯手對付盛家。
這就是盛言楚不針對擒文齋的最大原因。
但前提是擒文齋不招惹他。
生意場上講究有來有往,擒文齋若惹他,他還是要反擊的,這道理周蜜想必也懂。
周蜜現在只能祈禱那對狗父子別再胡來了,他能求盛言楚放擒文齋一回是礙於臉面,情分這東西消耗的快,多來幾次周蜜這份新工作怕是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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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後不久貢院門口就擠滿了人,三年兩場的院試放榜終於來臨。
盛言楚得以清閒一天,便邀上夏修賢和應玉衡等人來鋪子後院吃鍋子。
中秋一過,京城的氣溫就像連夜打了霜一樣,突然變得涼意颼颼。
日頭嫩下來後,吃熱騰騰麻辣鮮鍋的人越發的多,盛言楚領著夏修賢等人過來時,鋪子裡壓根就沒空桌,連吃小窯罐站立的腳都放不下。
不得已,幾人只好坐馬車去城北甜水巷子。
一下車,李蘭恪人都傻了,指著站在巷子口拎著小窯罐吃飯的兩排人:「楚哥兒,還有地兒讓咱們吃嗎?」
「怎麼會沒有?」盛言楚挑唇,「跟上。」
甜水巷前門人太多,盛言楚便帶著幾人去後院,石牆將盛家小院劈成兩半,石門一關,鋪子前院的喧鬧瞬間被阻攔。
應玉衡是江南水鄉之人,口味本該以清淡為主,自從吃了盛言楚家的鍋子後,應玉衡的口味自此一去不復返。
李蘭恪是京城本地人,吃慣了甜菜,陡然吃火鍋吃不消,但又愛吃。
夏修賢甜辣不挑,既是這樣,盛言楚便讓他娘備了一口麻椒鍋,另給李蘭恪單獨準備了幾樣蔬菜甜釀。
秋季是吃蟹的季節,可惜盛言楚來得不巧,秋蟹膏肥,鋪子裡的螃蟹才端上來就被食客一搶而空。
「吃河蚌肉吧。」程春娘麻利地用小刀片了幾碟子白嫩的河蚌肉,笑道:「都是才從河裡打撈上來的,你們嘗嘗。」
從虞城回來後,程春娘將一門心思放到了吃食上,這些天鍋子鋪陸陸續續上了好多聞所未聞的吃食。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