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其實擔心的不是年齡的問題,他最擔心的是他沒經歷過府試和院試,然後猛地一頭扎進鄉試,肯定會有應激反應,考的差是一回事,最不能忍的是他自己對自己的否定。
畢竟他在外人眼裡宛如神童,如果鄉試考的一塌糊塗肯定會遭受不少的白眼,久而久之他擔心自己承受不住從高處往下跌的失落感。
為此,他認為他應該沉下心在縣學好好的學三年再說。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小廝突然敲門:「二爺,夫人聽說你帶了好友回來,已經在院中備下了午膳,您現在過去嗎?」
和盛言楚抵心交流一通後的夏修賢心情好了不少,聞言拉起盛言楚,笑道:「走走走,我娘院裡的甲魚湯好喝的不得了,絲毫不遜於你娘鋪子裡的吃食,等會你可得多喝兩碗,如此你才能長高高。」
盛言楚捕捉到長高的字眼,眼睛瞬間迸出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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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夏修賢的院子,兩人直入內院正廳,一進門夏修賢的臉色又晴天轉了烏雲。
此時桌上已經坐了一個女子,坐的還是主位,女人頭上戴著一串華麗的偏鳳釵環,容顏嬌媚,只不過眼角微有笑紋,端看面貌和盧婧柔很是相似。
盛言楚一臉無力,這人不會就是盧家太太吧?
見盛言楚進來,站在丫鬟前邊指揮擺盤子的另外一個女人忙歇了手邊的活,笑著讓盛言楚趕緊落座。
「哎呦,我家賢哥兒讀書十來年,可從來沒有帶過誰上門做客。」
盛言楚微笑的上前喊了聲嬸嬸好,又自報了家門。
「這麼小就是秀才了?」夏夫人還沒說話,盧太太就斜眼挑了過來,酸溜溜的看向夏修賢:「賢哥兒,你不會是被他騙了吧?」
盛言楚臉上的笑容一下垮了下來,夏修賢根本就不搭理盧太太,引著盛言楚坐到他娘身邊。
見好好的氣氛被攪的一團糟,夏夫人哀怨的看了一眼盧李氏,堆起笑容對盛言楚道,「盧夫人跟你們開玩笑呢,盛秀才千萬別往心裡去。」說完又跟盧李氏解釋盛言楚的身份沒有錯。
盛言楚總算體會了夏修賢說起他孃的那種煩躁和鬱悶的心情,盧李氏一個外人在夏家擺這般大的架子,夏夫人怎麼能忍氣吞聲到這麼卑微!
反正這頓飯他吃的相當不舒服,中途夏夫人本著東家的身份想跟他說說話,都被盧李氏有恃無恐的截走了話題,得知他家是商戶後,盧李氏更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用她那種堪比戲子的柔曼腔調一個勁的敲打夏修賢,說什麼商人狡詐無比,還說他接近夏修賢是為了夏家的錢財。
他實在沒胃口再繼續坐在這聽盧李氏唱大戲,站起身對著夏夫人拱手,又喊了一聲夏修賢:「修賢兄,我家中還有事要做,就先回去了。」
夏修賢明白盛言楚的不滿,冒火的看了一眼盧李氏,剛想張嘴刺一刺不知天高地厚的盧李氏,卻見身旁的親娘搖搖頭,盧李氏見狀,更加張狂了,意有所指道:「賢哥兒,既然這孩子要回去就讓他回去吧,省得等會你爹回來了看到你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塊可就遭了。」
話一落,夏夫人下意識的環住手臂,盛言楚眼尖的發現了夏夫人手腕上的傷痕。
夏修賢一窒,松下的拳頭瞬間握緊。
夏渣爹不會是家暴男吧?盛言楚猜想。
「還愣著幹什麼?」盧李氏抬起手指向身後站著的小廝,宛如當家主母似的,傲氣道,「還不快些送盛秀才出去。」
小廝還真的聽盧李氏的話,手一揚,嫌棄的讓盛言楚出去。
盛言楚是指望不上怕惹到盧李氏而被渣爹責打的夏修賢和夏夫人了,見盧李氏如此囂張跋扈,他索性也不端著恭敬了,不留口德的笑道:「盧太太好大的氣派,小子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