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換寶乾帝笑了:「你我又不是才認識,你的心思我能猜出一二,去年你既敢找上我,讓我逼先帝拿解藥,足以看出你對南域百姓憐惜頗深,有此良臣,是南域百姓的福氣。」
見寶乾帝省掉了自稱,盛言楚緊繃的肩膀一聳,扯動嘴角笑了笑:「臣定不負聖望。」
寶乾帝忽起身走了過來,站定盛言楚面前舉起握緊的拳頭,盛言楚愣了愣,旋即高抬手和寶乾帝對碰了一下。
「三年為期,朕在京城等你!」
「一言為定。」盛言楚挑眉。
君臣許諾後,寶乾帝清咳了兩下,盛言楚以為舊疾復發,著急的喚大太監,寶乾帝擺擺手,俊臉爬滿紅團。
「你勿急!」
盛言楚怔鬆了下,寶乾帝揮退進來的大太監,悶了半晌後嘴唇終於嚅動了幾下,極為不好意思地道:「你去了南域替朕傳個話。」
「給誰傳?」盛言楚會意,卻不明說。
寶乾帝臉上羞惱交加,虎目瞪著盛言楚:「還能有誰?詹全人都回來了,她為何不回?一個弱女子,她在南域能作甚?」
盛言楚笑聲中掩蓋不住揶揄:「金家大小姐不是讓詹將軍送了信給皇上嗎?」
一說信,寶乾帝臉色一僵,咬牙切齒道:「還不如不寫信給朕,朕先前為了她和先帝大吵了一架,她倒好,留戀南域說什麼…說她不配與朕共守河山,盛卿,你說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盛言楚莞爾,還能是什麼意思,人家姑娘不願嫁給你唄?
「明明當日送她和大軍糧草一併去南域時,她還百般不願意,為何這次詹全回來了,她卻不回來?」
寶乾帝百思不得其解,忽而眸中劃過一絲危光。
「盛卿,莫非她在南域背叛了朕?」
此等念頭一起,寶乾帝只覺頭頂綠油油,當即板起臉拍桌讓人傳詹全進宮,盛言楚忙阻止。
「皇上,你難道信不過金大小姐?」
寶乾帝沉下臉色,目光炯炯地盯看著盛言楚:「並非朕不信她,從前她恨不得早早入主皇子府做正妃,如今倒好,朕後宮空蕩蕩,自登基以來,前朝群臣日日往朕眼前送京城貴女圖,朕能藉口初登基國事繁多擋住悠悠之口,明年呢?明年朕還能想出什麼說辭不立皇后?」
盛言楚:「……」不立皇后,您可以先冊等幾妃嬪啊。
不過這話盛言楚沒敢懟出口,眼前這位新帝對感情似乎格外的忠誠,大概是因為幼年多次遭宮妃殘害有了陰影吧。
寶乾帝登基後,曾帶他進出過洛書門,洛書門後有一面牆貼上著先帝嬪妃子嗣的一生過往,在角落,盛言楚看到了一段話。
「…宮婢梅氏以色誘君暗懷龍胎,為大不逆之罪,念其誕下皇子有功,賜白綾。」
這些隻言片語是證實寶乾帝生母曾在宮裡存留過的唯一證據,這些話本沒有什麼大問題,宮婢做出此等大罪,該殺。
但事情遠遠不是這樣。
洛書門裡有無數暗門通往皇宮各處,這些都是密道,不論是盛言楚,還是旁的進出洛書門的臣子都不能探知,但那日寶乾帝帶盛言楚走了一條。
幽暗的燭光下,盛言楚抬眸相望,只見坑坑窪窪的石牆上刻了無數個字,盛言楚瞥了幾眼後不由握緊腰間的小印章。
上邊的字和他印章上的字筆跡很像,應該都是老皇帝親手雕刻的。
寶乾帝指向一處,盛言楚凝神望去,只見雜亂無章的刻字中隱約現出『梅氏賤婢…朕之恥辱…皇五子不能留…』之類的話。
他不敢看太清,倏地縮回了肩膀,但他能猜出後邊的情節,無非是宮中謠傳老皇帝醉酒後要了宮婢梅氏的身子這件事並非有假。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