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四歲的模樣,生得黝黑乾瘦,一點都不像讀書人,上前先是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然後四個字的往外蹦字眼。
「求大人寫,安康順遂,四字即可。」
小童生字裡行間停頓的時間很短,一般人很難發現此人有口吃。
科考禁口齒不清的人入場,這孩子能瞞過搜查官想來用了一番心思。
盛言楚挑眉,問小童生為什麼單單要這四個字?
小童生略帶哭音:「為家母求,的。」
盛言楚微一踟躇,沒有再往下問,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句祝願康健的話。
小童生感激涕零,捧著紙又蹦又跳地走了。
盛言楚覺得這孩子有意思,便跟鍾諺青打聽。
「他啊?」
鍾諺青感慨:「他老子娘身子不好,他爹倒是個疼人的,家中幾畝薄田都賣了,只為救妻,可惜…左右熬不過今年…他娘強撐著一口氣不咽就是不想因為自個耽誤了他的科考,一旦家裡有喪事,他連貢院的門都進不去。」
盛言楚輕皺眉頭,距離院試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不是他詛咒,倘若小童生他娘有個什麼好歹…
他這一路科考過來見過不少考試中途出現家孝的事,衙門才不管考生傷不傷心,打著孝道為天的旗號,直接將考場上的考生轟出貢院。
想了想,盛言楚還是決定幫小童生一把。
小童生住在江南府外圍,老爹是個漁夫,盛言楚過去時,小童生正劃著名船穿梭在河中央收漁網。
阿九揚聲喊:「陸童生——」
小童生眯著眼看向對岸,乍然看到盛言楚,小童生黑黝黝的眼睛倏而發光,對著船上的老爹說了幾句話後,小童生宛若一條魚,一頭扎進水裡。
到了岸邊,小童生這才注意到華宓君挽著棠姐兒過來買魚,面對不認識的女子,小童生羞赧地低下頭,扭扭捏捏地用手護住光溜溜的胸前兩點。
華宓君悶笑,棠姐兒紅著臉,正巧打漁的漁船劃過來了,棠姐兒忙拽著華宓君去船邊買魚。
等華宓君和棠姐兒一走,小童生這才規規矩矩地站好,仰頭問盛言楚找他可是有事。
讀書人的自尊心比較強,尤其在小童生現下這種年紀,盛言楚不會傻到在碼頭這種喧鬧的場合直愣愣地說他想幫扶小童生,故而找了藉口。
一聽盛言楚想吃河鮮,小童生咧嘴而笑,說他家剛撈了一網魚,若盛言楚不嫌棄,可以去他家吃。
「我娘做魚,手藝絕贊!」小童生毫不吝嗇地豎起大拇指。
盛言楚笑著點頭。
華宓君和棠姐兒蹲得漁船正是小童生家的,陸老爹這一網撈了不少巴掌大的河蝦,還有一些草魚鯽魚。
棠姐兒得程春娘真傳,小小年紀廚藝相當的好。
顛了顛桶裡的魚蝦,棠姐兒笑道:「姑姥姥說河蝦鮮嫩,剝了殼將蝦肉剁碎,再打幾個雞蛋進去,然後切一些肉末攪合,放飯灶上蒸半刻鐘,飯好了肉蛋羹也好了,出鍋前撒一些蔥花和黃豆豉油,拌飯吃賊美味!」
說這話時,小童生病入膏肓的娘笑了聲:「這道菜光聽著就好吃,又是蝦,又是豬肉末,還有蛋…姑娘不愧是京城來的小姐,說法真是新奇嘞。」
棠姐兒見女子瘦得皮包骨頭,不禁起了憐憫之心,便找華宓君商量。
「大娘拿鍋勺手都在抖。」棠姐兒咬咬唇,猶豫不定道:「我…這頓飯要不我來做?」
華宓君沒反對,男人來小童生家裡本意不是吃飯,若是累了小童生的娘可就得不償失了。
得到準許後,棠姐兒歡愉的進到廚房,婦人說什麼也不肯讓棠姐兒一個上門客顛勺,無奈棠姐兒執意要幫忙,不得已,婦人只好歇著。
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