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族長您就和稀泥?」
盛言楚緩緩推開老人的手,微笑道:「我跟我娘都尊您敬您,期盼著盛元德回來後,您能替我們娘倆主持公道,可惜,您沒有。您用三十兩打發了我和我娘,名義上說是幫我們要回了長孫銀,實則是為了塞住外邊人的嘴,以為盛家在厚待我,老族長,您覺得我說的對嗎?」
「楚哥兒…」老族長驚得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
盛言楚眼一斜,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就已經伸過去扶住了老族長:「您當心點吧。」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老族長欣慰的拍拍盛言楚,愧疚的道:「從前的事,我老頭子做的是不恰當,在這裡,我老頭子給你磕頭……」
說著,還真的掀起下擺扶著柺杖作勢要跪下。
盛言楚豈敢受這樣大的禮,慌忙側開身子,卻聽盛元地嗷嗷直叫:「盛言楚,你這下滿意了吧,逼著我爺給你下跪,你簡直枉為人子!」
「老族長莫要跪。」程春娘趕緊將人拉起來,柔聲道,「老族長,楚兒一向說話直,你老人家擔待些,可千萬別與他計較……」
程春娘挽著半跪不跪的老族長,勸說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過來攔著老族長,只好求助盛言楚:「楚兒…」
盛言楚瞥了一眼無動於衷的族人們,深深吸了一口氣和他娘兩個人將老族長扶到椅子上坐好。
老族長再過幾年就百歲了,如今為了族人的風光還下跪求人,說真的,盛言楚替老族長不值。
他冷凝著小臉掃了一眾人,只見他們都像是沒看到老族長大喘氣的樣子似的,吃喝不斷,更有甚者背過身子將碟子裡的瓜果往懷裡塞,至於盛大林一家,哼,此時此刻滿心塞的都是怨他的話,壓根就沒心思照看老族長。
「小子若說錯了話您且擔待。」盛言楚搬來木凳坐到老族長對面,慢條斯理道:「您老人家也瞧見了,今日這場鬧劇之所以發生,起因是族裡幾個叔叔伯伯為了拿我的秀才文書擅闖我娘我的屋子。」
老族長在程春孃的服侍下飲下半盞溫熱的茶水,緩了口氣後瞪了一眼之前幾個蠻不講理的男人,又聽盛言楚道:「秀才掛田的事我自是要跟大家說明白的,但諸位叔叔伯伯把我當傻子耍,我可不依。」
「誰耍你了?」立馬有人跳出來狡辯,「既然要掛田,自然是要在春稅之前辦好,我們不過是一時心急才……」
盛言楚半步不退讓,直起身從容不迫道:「皇上不急太監急,我家還是商戶呢,我暫且還沒去官府辦免稅的事,你們著什麼急?」
「聽楚哥兒的意思,你是打算去辦你家的商稅的時候一併幫我們也辦了?」
周圍族人臉立馬換了一個嘴臉,嬉笑晏晏道:「這敢情好啊,我就說楚哥兒不是那種不管咱們死活的人,看吧,楚哥兒是好樣的。」
「既然是這樣,那咱們該合計一下每家能掛幾畝田……」
「我跟楚哥兒家還沒出五服呢,自然是我家掛的多……」
「楚哥兒另劈了一戶,如今算來,咱們和他都是五服外的親人,誰也不能藉口多佔便宜!」
「我沾了什麼便宜?」立馬有人不服氣,氣呼呼的道,「楚哥兒他爺和我爺是親兄弟,我怎麼就不能多掛點?」
登時,眾人因糾結各家掛多少田又吵了起來。
盛言楚悠閒的坐在椅子上吃幹瓜果,見有幾個一言不合當著他的面打起架來,他諱莫如深的望向沉著臉一言不發的老族長。
「老族長,你且看看這些人 ,這些都是您一心庇佑的族人,如今一個個為了幾畝田稅竟和往日的兄弟爭的連裡子面子都不要了。」
老族長狠狠的剜了這幫人一眼,然而這幫族民早已一發不可收拾,老族長沒轍只能認命的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