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娘眼光真準。」曾中人豎起大拇指,「這屋子一個月的月銀正好五兩,秀才您若看上了 ,我會跟主家還還價,不過您也瞧見了,這裡的位置尚可,怕是沒個四兩五錢是租不下來的。」
盛言楚咂舌,四兩五錢有點貴了。
曾中人看出兩人對價錢的不滿意,忙說還有幾處屋子也不錯,在主街附近轉了好幾圈後,盛言楚終於看中了一處小院子。
院子並不大,是主家的小偏院。後院被封起來的那個門原先是能跟主家相通的,現在為了能租出去就把圓形垂花門用巨石封的嚴嚴實實。
小院子面積不大,立有一個主屋和一個西廂房並一個耳房,靠近主街的那條院牆角砌了個矮矮的廚灶,一眼望上去十分的簡陋,不過主屋和廂房是朝南向。
盛言楚看中這套院子是因為院中有一個高大的皂莢樹,樹葉濃密枝幹粗壯,有一半的樹枝都衍生到了院外,因而並沒有擋住院中的光線,剩下一般的樹葉則在院中劈出了一小塊陰涼的地方,總之很不錯。
程春娘也很喜歡這個院子,出了門往左拐就是主家的大門,往右邊走一小段路就是繁華的主街大道,最有趣的是後院,後院新開出來的小門一開啟,對面就是一條寬闊的小河,日常浣洗挑水都很方便。
曾中人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價錢:「二兩一個月的租銀,秀才公若要租下,得一次性付半年的月銀才好。」
盛言楚驚得差點咬舌頭:「先前那個屋子不還是一月一付嗎?」
上輩子他沒買小公寓之前,曾經吃過押一付三的虧,租的房子還沒住幾天家電就出了問題,跟房東一反饋,房東就一句話:你弄壞的你得自己修,不報銷。
他弄壞個鬼,他一個從來不做飯的事突然開啟油煙機準備下個麵條吃,然後油煙機就壞了,這能怪他?
最後他選擇了退租,那房東愣是不放人,後來被他磨得不耐煩才答應了,但扣了他一個月的房租,就連押金都欠著不給他。
從那以後,他就暗暗發誓一定要買個屬於自己的房子。
「一次租半年有點不妥。」盛言楚將自己的想法說給曾中人聽,「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我是誠心想租,您幫我跟主家說說,就說讓我先租兩個月如何?若住的合適,我肯定是要在這長久住下的。」
住的不好他到時候再換,二兩的租金在縣城並不算低,讓他一口氣出十兩銀子租下,說實話他不敢。
曾中人嘆了口氣,道:「盛秀才的考慮有道理,這院子原先也是一月一租,只是後來住這的人一直拖欠月銀,之後竟然半夜搬離了此處……哎,主家沒辦法才想出了一租就給六個月銀子的轍。」
「月銀的事您讓主家放心。」盛言楚笑了笑,道,「我馬上就要去縣學讀書,一年半載是不會離開這兒。」
曾中人一聽盛言楚即將去縣學,立馬笑著說恭喜恭喜,又去隔壁問了主家的意思,主家得知租偏院的是個秀才,當即笑著說一月一租也成。
談妥後,盛言楚就拿著銀子跟著曾中人去衙門蓋了租賃的紅印,自此,母子兩終於在靜綏安了家。
收拾院子的活交給了程春娘,盛言楚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馬不停蹄的往縣學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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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縣學大門口處站著一堆書生,好些身子骨羸弱的書生曬得腿腳發軟,縱是如此也沒人願意回去歇歇。
「盛言楚怎麼還不來?」有人小聲抱怨,「咱們在這等了他至少有一個時辰了,怎麼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不會不來了吧?」
話音剛落,一個矮矮的小孩背著書箱從遠處飛奔而來。
小孩一身藍色布衣,黑而長的頭髮用布條高高豎起,散落在額頭鬢角處的碎發隨著小孩的跑動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