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氣而起身,不敢對『始作俑者』盛言楚發火,就拉著走進來的程春娘討說法:「程氏,你得評評理,我家梧哥兒平日裡我連他一根小指頭都不捨得下手,這會子被楚哥兒推搡的屁股都腫了……」
程春娘在靜綏呆了幾年豈非還是從前那個柔弱無能的婦人,聞言走近看了看哭得跟小丑似的盛言梧,見盛言梧光哭沒有眼淚,頓時氣笑。
踩著輕盈的步伐,程春娘站到盛言楚身邊,冷冷道:「在外頭我就聽見你家梧哥兒自顧自說什麼讓楚兒帶他去京城,我看並不是楚兒推搡了他,而是他死皮賴臉惹楚兒煩心了吧?」
頓了頓,程春娘像個護崽的母雞將盛言楚的手拉給旁人看,不耐道:「摔一跤就壞了屁股?那我家楚兒的手怎麼賠?」
「楚哥兒的手怎麼了?」立馬有人上前檢視。
盛言楚的手很白,掌紋現有一個『川』字,不管是富貴線、愛情線還是生命線,長且清晰。
此時掌心上除了握筆時落下的繭,並無傷口。
「手好好的,沒問題啊…」族老嘀咕。
「程氏,你在說什麼瞎話,楚哥兒沒傷著。」拉著盛言梧的女人不服氣的道。
「瞎話?」盛言楚當即笑出聲,「嬸娘也知道什麼叫瞎話?」
「楚哥兒,你什麼意思?」盛尤氏眼睫打顫,悄摸揪了下兒子盛言梧的腰,盛言梧疼得嗷嗚慘叫,盛尤氏忙裝出一副心疼的模樣:「我的兒,你身子若是有什麼好歹我可咋辦?」
盛言楚不想回水湖村煩得就是盛尤氏這種人,手拍響桌子,不悅道:「嬸娘若想哭,去老族長墳頭上哭去,順道問問他老人家有關梧哥兒身子的事,不過是摔了一跤,若是青了紫了——」
盛尤氏和族老幾人的瞳孔驟然一縮:「青了紫了又如何,難不成我還能讓楚哥兒你賠罪不成?算了算了,左右是同族的兄弟,梧哥兒你也別哭了,日後給楚哥兒做書童時要受得罪比這還要厲害,這會子你且忍著吧。」
「我可不敢讓這樣的嬌貴寶貝做我的書童。」
盛言楚犀利直言,接著之前的話茬,道:「若梧哥兒屁股青了紫了,我自會奉上賠禮的銀錢和傷藥,只不過在這之前,我得驗驗傷。」
說著眼疾手快的扒拉下盛言梧的褲子,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可誰擋不住盛言楚手快,褲子一脫落,兩瓣白嫩嫩的屁股暴露在空氣中,上面連個印子都沒有,也不知盛言梧哭唧唧做什麼。
盛尤氏頓時覺得裡子面子丟了個乾淨,拉著盛言梧就要往外走走,卻不想盛言梧直接倒地撒潑:「娘,我要跟楚哥兒去京城,去了能吃香喝辣的,還能呼奴喚婢好不快和——」
族老厚著臉皮替孫兒說話,卻見一直未言語的盛元勇冷嗤道:「族老,楚哥兒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你非要鬧得跟去年一樣嗎?!」
聲音高昂,威嚴很足。
「勇哥兒,左右楚哥兒都要帶書童去京城,帶誰不一樣?我家梧哥兒雖任性了些,但他……」族老躬著身子不停的推銷盛言梧,盛言梧就跟汙水溝裡的蛆一樣,癱在地上撒潑,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盛言楚身上的衣服。
盛言楚眉頭皺成一團,也不叫盛元勇這個年輕族長難做人,指著地上的盛言梧,冷硬道:「帶誰去京城讓誰做書童,全憑我說了算,族老您也七老八十了,合該在家頤養天年,何苦為了這麼個不爭氣的孫兒連老臉都不要?我今天把話擱在這了,我的書童不可能是你家梧哥兒!」
族老呼吸一頓:「那你想要找誰?」
「他。」盛言楚手往前一伸。
屋子裡所有的人都扭頭往門口看,敞開的大門口蹲坐著一個蒙頭垢面乾瘦的孩子,那孩子端著碗奮力的往嘴裡塞吃食,屋子裡發生的一切像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