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迎著細密的風雪去開門。
今年冬季的雪並不大,很碎,然而背著包裹從水湖村趕來的盛允南頭髮上堆著的雪花卻結成了硬邦邦的冰塊。
「哎呦,南哥兒你咋不披件蓑衣?」
乍然看到門口嘴唇凍得發紫的盛允南,程春娘心疼的眼淚嘩啦墜落,想接過盛允南肩膀上沉重的包袱,卻發現包袱早已和外衣凍在了一塊。
盛允南手指僵硬,連哈氣都打寒顫。
「奶——」
程春娘腳下一個打滑,這稱呼……
「快進來暖暖,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出門咋不多穿點?」
祭祖後,盛允南本來要和盛言楚一道來靜綏,誰知半路楊氏非說盛允南他爹身子突然有礙,盛允南不得不半道跳下了去靜綏縣城的牛車。
這一拖就拖了好幾日。
盛允南尷尬咧嘴,生滿凍瘡的手指不安的揪著單薄的衣擺。
「快進來啊——」
程春娘敞開厚厚的門簾,見盛允南站在那不好意思進來,程春娘心酸的厲害,上前拉盛允南:「愣著幹什麼?別凍壞了。」
盛允南低頭瞥了眼腳下髒兮兮的草鞋,想了想,還是脫了鞋進屋。
「你鞋呢?」
盛言楚從榻上直起身,將快凍成冰凍的盛允南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後,最終視線定格在盛允南那雙交疊踩在一起的青白腳趾上。
「在、在外頭。」盛允南結巴起來,看看門外又看看腳,靦腆一笑:「叔,我鞋髒…」
盛言楚二話沒說進廂房拿了一雙兔頭毛絨拖鞋出來,程春娘端著熱水從旁經過,猶豫道:「楚哥兒 ,這是仙人洞裡的鞋,給南哥兒穿不合適吧?」
「他日後要跟著我走南闖北,一雙鞋藏著掖著沒用,只要咱們不說仙人洞的事,他就算察覺這鞋子世上少有又如何,只會以為自己眼界窄不認識這鞋罷了。」
就好像沒有經歷過穿越的人,永遠都不知道在嘉和朝之外,其實還有平行時空以及錯位時空,在土著民眼裡,這雙兔頭毛絨拖鞋他們之所以沒見過,想來是因為稀奇的很。
盛允南初次見到摸起來軟和的兔頭毛絨拖鞋就是這種想法,死活不願意穿。
「奶,叔,這鞋太貴重了,我、我不能穿。」
程春娘將盛允南往耳房裡推,又塞了一套乾淨的褻衣,笑說:「給你你就拿著,給楚兒做書童可不是十天半個月的短工,既選了你,那你以後就是我家楚兒的臉面,縱是我小氣讓你這般寒酸的出門,楚兒也不會同意。」
盛允南抱著乾淨的衣裳忐忑的去看盛言楚,盛言楚正在那擺弄等會要送給盛允南穿得棉衣,別看盛允南有十五歲了,身子骨卻瘦得很,個頭也不高,比十二歲的他還要矮一些。
不過盛允南手腳都很長,可見現在長得又矮又瘦是平時缺乏營養的緣故。
觸及盛允南投來的卑微眼神,盛言楚扯唇一笑:「南哥兒別拘束,待會泡了澡來我書房一趟,我有事交代你。」
「哎。」
有活幹,盛允南自然不敢再耽擱,感激的抱著衣服進了耳房,望著有他腰高的浴桶,盛允南嘴角一歪,鹹鹹的淚水瞬間滾落下來,臉頰上的凍瘡刺啦發疼。
盛允南進去洗澡後,程春娘將盛允南帶過來的包裹拿給盛言楚看,不悅的嘟囔:「那楊氏該浸豬籠才對,大冬天的竟連件像樣的棉衣都不給南哥兒準備,外頭那鞋…嗐,就是稻草紮起來的,難為南哥兒踩著那種不扛風的鞋大老遠的來縣城…」
盛言楚看了一眼濕淋淋的包袱,裡邊都是一些破破爛爛的衣裳。
「要怪就怪南哥兒他爹。」
盛言楚嘆氣:「楊氏再怎麼糟踐南哥兒,他爹不可能一次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