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拿起火爐上溫著的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黃酒,輕抿一口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話我如今算是見識了,那些盜賊犯得事樁樁件件都是死罪,貼告示的人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洗白他們,想來殘殺馬戲團團主的事無中生有。」
「可不嗎!」盛允南嗤了聲,湊近一點道:「叔,你還記得咱們找馬戲團時看到的那兩輛掛著馬戲團牌子的馬車嗎?」
盛言楚挑眉:「那馬車上裝得並非是蛇吧?」
「叔你咋知道?」盛允南驚訝,搬著小板凳又往前坐了點,「船渡本來不打算在鄴城逗留太久的 ,誰料鄴城的官差突然跑來碼頭,二話不說就將馬戲團放置在船渡上的馬車全拉走了。」
「我一眼就瞅見了那輛馬車,恰好一股風吹過來掀起了車簾,嘿,滿車的銅板叮噹晃響,昨夜那幾個說不會進鄴城的小崽子一個個扒著馬車不鬆手,可見他們早就知道裡邊藏著銅板,說什麼裝了蛇,全是嚇唬人的……」
盛言楚咕了口黃酒,擱下酒盅時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馬戲團不論大人還是小人,沒一個乾淨的,除了那隻猴子……」
盛允南:「我過去的時候,那猴子早已不見蹤影,想來上岸逃了……但被旁人抓走了也未可知。」
盛言楚撩起窗格上的紗布,外頭雪花鋪天蓋地的往下掉,行人匆匆上船幾乎無交流,這樣的的大雪天,他寧願小猴子被人抱了去,也好過瑟瑟發抖地縮在樹上。
小猴子畢竟在馬戲團呆得時間太久,陡然回到大自然未必能適應的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程春娘將洗好的菜一一往小木桌上擺,接過盛允南遞過來的木碗,程春娘盛了碗魚湯給盛言楚:「山寒水冷的,外邊江面上竟還有釣魚的漁民,我瞧你這兩日嘴皮子都幹了,便從漁民魚簍裡買了幾條小鯽魚燉湯給你喝,可惜沒小蔥,不然更香。」
盛言楚雙手接過木碗,嗅了嗅魚湯的鮮味,樂悠悠道:「有魚湯已然是美事,沒小蔥無礙。」
嘗了口魚湯,盛言楚只覺一股熱熱的鹹鮮滋味順著喉嚨直通胃裡,一口氣喝了半碗後,盛言楚抿了抿碗裡的魚肉,邊嚼邊續之前的話。
將馬戲團盜賊和小孩的事和程春娘說了一通,盛言楚話頭一轉,道:「娘剛不是問我想什麼想那麼認真嗎?我在想馬戲團那小猴子。」
程春娘唏噓不已:「那猴子被圈養多年,瞧著能聽得懂人話,歸山林還不如去富貴人家做個小寵。」
盛言楚勾起唇角,揶揄道:「娘出來一趟倒比窩在靜綏好多了,連小寵都知曉了……」
「就你會貧嘴。」程春娘眯起眼睛嗔笑:「在船渡那幾日我跟著一幫婦人天南海北的侃,這些詞都是跟著她們學的,她們說京城的富主兒很是喜歡擱家裡圈養各種小寵。」
鉗起一塊魚骨扔給盛小黑,程春娘又道:「不過像咱們小黑這樣大的小寵貌似並不多見,等去了京城,楚兒你可得悠著些,小黑牙尖齒厲,若是咬傷了人咱們理虧。都說京城遍地是官,搞不好就咬了權貴子弟……」
盛言楚暗暗點頭,從前他一直認為盛小黑是條狼崽子,自昨晚盛小黑眼睛眨都不眨的將馬戲團盜賊的手臂一口咬斷後,盛言楚覺得他有必要重新審視眼前這個被他喚了好幾年的狗勾。
盛小黑不挑食,只要是葷菜就行,三人吃剩的魚骨頭悉數進了盛小黑的肚子,但這些小玩意根本就填飽不了盛小黑,盛言楚便待盛允南出了船艙後偷偷的拿小公寓裡的牛肉卷給盛小黑。
盛小黑自從知道有小公寓那片天地後,整日就圍著盛言楚轉,盛言楚哪裡有功夫時時刻刻的跟盛小黑玩鬧,趁盛允南不注意他就將盛小黑帶進小公寓,一應吃喝都準備了很多。
臨出小公寓前,盛言楚千叮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