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瞪眼看過去,阿虎倏而閉嘴。
主僕兩人的打鬧悉數落到了一旁打理馬兒的柳持安眼中,緊了緊鞍韉,柳持安沖盛言楚笑:「楚哥兒,你來試試這匹馬?」
男兒郎都愛坐騎,盛言楚亦是。
柳持安拉來的馬溫馴,十分適合盛言楚這樣的新手去騎。
借著柳持安的臂力,盛言楚輕鬆踩著馬鐙坐到馬背,隨著一聲『駕』,馬兒馱著盛言楚歡騰地奔走向前。
回程時,盛言楚帶著隊伍繞過伽梨江,走陸路從奉河郡過,周密的冰片貨就留在城中,拿了冰片後,一行人走出奉河郡,進到西北最外圍的一個府地——嵊餘府。
到達嵊餘府時,時節已是五月尾,嵊餘府一半貼著伽梨江,一半隱在荒漠中,進到城中休息時,盛言楚很明顯感覺到夏日的熱浪鋪面而來。
在嵊餘府停留了一晚後,盛言楚繼續上路,快出嵊餘府城門時,旁邊小岔道處一頂轎子停了下來。
轎上的男人四五十歲,見到盛言楚騎馬經過此地,男人忍不住探出頭張望。
轎子邊上守著的小廝立馬湊上前:「爺,大熱天的您這是有事吩咐?」
男人目光聚焦在隊伍最前邊的盛言楚身上,小廝墊著腳瞧了瞧,齜著牙笑:「那位是昨日進城的盛大人,知府大人親自出城迎接的,好像是京城來的大官,才從西北過來,這會子大約是完了事回京述職去。」
「京城來得盛大人?」男人愈發低聲:「我認得他,年初才吃過他孩子的周歲酒。」
小廝訝然,忽然隔壁轎子上下來一個婦人,此人正是錢金銀,錢金銀睨著盛言楚離去的方向冷哼一聲,扭頭對轎窗前的男人呸道:「表哥眼巴巴的在這望著京城那個和離婦的兒子作甚?」
錢金銀陰陽怪氣地笑:「不是妾身埋怨,二公主拿您開玩笑呢,勾著咱們去京城,又要幫您升官,還要替您做媒?」
說著右手往左手上一搭,錢金銀哼道:「結果呢?主母沒了都是小事,您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官位眨眼也沒了,誰是罪魁禍首?您不說妾身也知道,就是剛才從這齣去的那位盛大人!」
男人臉一黑,小廝嚇得忙制止錢金銀:「姨娘還是歇歇嘴吧。」
「還不回府!」
男人如今閒職在家,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說丟官的事。
得知盛言楚昨日進了嵊餘府,男人就一直找機會想跟盛言楚見上一面,無奈尋不到由頭。
三月初九那日在盛家時,男人遠遠的看了盛言楚一面,都說太府寺少卿的容貌俏娘,兒子這般俊朗,想來二公主介紹的那位程娘子容貌也差不到哪裡去。
只可惜男人沒能在盛家見上程娘子一面,其實容貌都無所謂,男人攙著的是程春娘手中的銀錢,若程春娘能嫁給他,他不止多了一個少卿兒子,還能借著主母的由頭讓程春娘拿出一半嫁妝資補他的兒女。
一想到這門親事泡湯,男人氣得臉色漲紫,一腔怒火全撒到了妾室錢金銀身上。
錢金銀見男人好端端的對她發火,當即跺腳撒潑打滾謾罵男人喜新厭舊…
柳持安騎馬走在隊伍的後邊檢查馬車上運往京城的貨物,見小巷子中傳來婦人尖銳的叫喊,柳持安駐足多看了幾眼。
「您也不瞧瞧您有幾斤幾兩!」
錢金銀宛若潑婦,披頭散髮插著腰對著男人不屑地罵:「就您還想娶程宜人?我呸,二公主她沒長眼,我的好表哥您也沒長嗎……」
「錢金銀!」男人暴跳如雷,指著錢金銀呵斥:「在這丟人現眼作甚,你再嚷嚷一句試試,信不信我立馬休了你!」
一聽要休自己,錢金銀張張嘴,一時沒了話語。
馬背上的柳持安頗覺好笑,對著擠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