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五皇子。
殿試金榜一下來後,京城各方人馬像約定好了似的往他家裡跑,華服、宅子、田地、女人、金銀,送這些東西無非是想拉他去四皇子或是太子帳下,他能收嗎?不能。
與其娶妻站隊惹出一堆煩心事,索性他統統拒絕。
「那若是李家呢?」應玉衡忽然問,「李兄今日使臉子給你看,想來是擔心華家小姐傾心於你?」
盛言楚喉嚨一緊,提腳踹應玉衡的腿:「什麼傾心不傾心的,這話也能瞎說?!」
應玉衡打掉腿上的灰,老神在在地笑:「賢弟急什麼?我是過來人,有些事我瞧一眼便能猜個七七八八。」
盛言楚嘴角抿緊,只聽應玉衡悶笑連連:「四月男男女女簪花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李兄如此記仇,可見回家後在華小姐那裡碰了壁,想來是和你相關的。李兄對華小姐這個外甥女疼愛的緊,若非華小姐動了凡心惹李兄不悅,李兄何故要對你翻臉?」
華宓君對他有情?
盛言楚險些嗆著:「這,這不可能吧?我、我跟華小姐攏共就沒說過幾句話,她,她怎會…」
「看看,看看。」應玉衡好整以暇地睨著盛言楚,戲謔道:「一說到華小姐你就結巴,你敢說你對人家姑娘無意?」
「我…我…」盛言楚一下挫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凡提到華宓君嘴就容易瓢。
應玉衡還有事務要忙,臨進屋前語重心長地拍拍盛言楚的肩膀。
「情愛之事可由不得你猶猶豫豫 ,那華家小姐正值佳期,你若再不看清自己的心,指不定華家小姐就嫁給了旁人。」
華宓君要嫁給別人?
一想到那個嬌艷明媚的姑娘要去陌生的人家做人妻,盛言楚就頓覺摧心剖肝的不適感。
華宓君年幼時無母教養,又攤上那樣的爹,拖到十四還未說親,可見親事上極為坎坷,不過華宓君有一個好外家,應該不乏上門求娶的人,只那些人家良莠不齊,華宓君若是嫁進去……
盛言楚不敢繼續往下想,後背生生沁出冷汗。
「盛大人——」忽聽廊下一聲喚。
盛言楚忙起身張望:「俞大人?」
站在廊下的正是俞庚。
俞庚曾一度是盛言楚心中敬仰的人物,幼年時在康家,盛言楚從康夫子嘴裡聽得最多的就是俞庚的事。
那時他就暗暗起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考去京城,去看看康夫子口中出色的學子,然而見到俞庚後,他心情如波瀾不驚的湖水,絲毫不起漣漪。
「見過俞大人。」盛言楚快步走下臺階,臉上掛起笑容,恭敬有禮道:「適才批文書批得眼睛有點難受,下官便來石亭歇了歇。」
俞庚前些年散館後一直留在翰林院,現如今和戚尋芳一樣身兼翰林院侍讀學士一職。
「本官見盛大人面露憂思,還以為盛大人想家了呢。」
俞庚沖盛言楚笑,語氣和緩:「說起來本官和盛大人同出臨朔,當年本官初進翰林院時也曾和盛大人一樣時常走神。」
「慚愧慚愧。」盛言楚一步步走過來,彎腰作揖,順著俞庚的話說:「下官從未出過遠門,如今離家半載的確有些想家。」
俞庚以為自己猜中了盛言楚的心事,見盛言楚如此感性,嘴角的笑容加深:「想家正常。你我既是老鄉,不若今日散衙後,盛大人來我家小酌一杯?」
頓了頓,俞庚笑著補了一句:「你嫂子最拿手的就是做臨朔郡的竹筒烤魚,聽聞新科狀元嗜魚,既如此,你可得好好的嘗一嘗你嫂子的手藝了。」
俞庚自降身份稱你我,盛言楚便是不想去也沒折,散了衙,盛言楚使銅板讓翰林院的門童替他回家報了個信,交代程春娘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