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帶著盛小黑回盛家小院時,程以貴和趙蜀正焦急的等在廊下,見盛言楚進來,兩人趕緊迎了上去。
「賣的怎麼樣?」
「有沒有被趙教諭發現?」
盛言楚彈彈肩膀上的碎雪花,一臉神秘道:「走走走,進去說。」
……
「什麼?」趙蜀嘴巴驚得合不攏,「我寫得都賣完了?」
盛言楚將冰涼的手搭在火盆邊上取暖,含笑點頭:「趙兄若不著急回去辦年貨,可以再寫一些。表哥也是,剛寧狗兒跟我說,他們那邊賣得也差不多了,你們抓緊再寫一點出來,等會他們跑城外鄉鎮上賣去。」
這兩人字跡挺不錯,出了城就可以不用顧及趙教諭等人的面子,屆時有人問起,直接將兩人的大名報上皆可,不認識兩人也沒關係,只要知道是趙秀才和程童生寫得就成。
有秀才和童生名頭撐場子,保準賣得好!
趙蜀遺憾的嘆氣:「早知道就讓梁童生遲些回去了…」
盛言楚這才發現梁杭雲不在:「他回家了?」
「回去了。」
程以貴將記對聯的帳本拿了出來,道,「我先支了二兩銀子給他,外頭風雪愈大,他不早點回家不成,明天就臘月二十九了,梁家還有一大家子等著他回去呢。」
梁杭雲家中全是女眷,都等著梁杭雲拿賣對聯的銀子回家過個好年。
「那我幫你們寫一個。」盛言楚挽起衣袖,道,「左右我這兩日看鄉試題看得有些疲乏,索性寫寫對子放鬆放鬆。」
說幹就幹,三人不著急下筆,而是邊在腦海里琢磨對子邊裁剪紅紙。等寧狗兒和盛允南等人賣光光回來拿貨時,幾人奮筆疾書又寫了三百來對。
寫大毛筆字廢手,為了不傷手,盛言楚提出寫幾幅就拿熱毛巾熱敷一下手腕,別為了掙點銀子將讀書人最為珍貴的手給弄廢了。
趙蜀和程以貴學著盛言楚的模樣,寫一會就停一下敷敷手腕,可這樣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等寧狗兒再次從城外歸來時,三人才寫了不到兩百副。
寧狗兒只能在旁邊等,邊等邊將外邊的訊息說給盛言楚聽。
「……一聽對子是縣學書生所寫,那些人就跟發了瘋似的跑來買,還問我哪個是秀才寫的,哪個是童生寫的……」
平民百姓喜歡將秀才或者舉人老人寫得字收藏起來,待日後那秀才或舉人高中進士,那他們手中的對聯可就值錢了。
「你咋跟他們說的?」做為唯二的童生,程以貴不得不問一嘴。
寧狗兒嘿嘿笑:「我字認得不多,我哪分得清那些對聯是誰寫得,但凡有人拉著我問,我全報了楚哥兒的名字。」
「什麼?」盛言楚反手指向自己,「你沒事報我名字做什麼?」
「你是咱們靜綏的大人物啊,」寧狗兒義正言辭道,「趙秀才和程童生還有梁童生的名字不好說,說了會被他們大嘴巴子傳出去,屆時趙教諭找他們算帳,說楚哥兒的正正好,趙教諭不敢得罪楚哥兒……」
趙蜀好笑的覷了眼寧狗兒,隨手將寫好的對聯攤在地上晾乾:「每個人的字跡都不一樣,你瞎咧咧老百姓竟也信?」
「為什麼不信?」寧狗兒反問,「他們都是睜眼瞎,認不得幾個字。」
「那也不能騙他們。」盛言楚擱下筆,嘆氣道:「待會過去的時候你多送他們一些福字,可別叫貧苦老百姓吃了虧。」
寧狗兒點點頭。
寧狗兒第四趟回來取對子後,盛言楚將手中毛筆往桌上一扔,揉揉發酸的眼睛,對同樣疲倦的趙、程二人道:「今天寫得夠多了,剩下的紅紙明天再寫吧。」
外邊暮色漸漸籠罩過來,盛允南跑兩趟後就被盛言楚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