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八卦,兩個女人能說到天亮。
程春娘捱了過來,低聲道:「確有其事,當年……」
程春娘和烏氏並肩嘰嘰哇哇不斷,盛言楚則頓了幾步和程有福走到一塊。
「舅舅,我打算等水湖村的舉人宴辦完就帶我娘上京。」
程有福驚訝:「這麼快?我還想著喊你去程家莊吃一頓呢!」
「程家莊就不去了。」盛言楚微微一笑,「回頭咱們擱靜綏搓一頓就行,前些天我在郡城找北下的商人問了京城的情況,他們說京城現在已經開始發冷,我若要搭船去京城,得早做打算才好。」
程有福輕皺眉頭:「走水路是該提前,若是結冰可就遭了,京城離咱們這遠的很,你得跟你娘好好商量,她長這麼大沒怎麼出過遠門,我擔心她不適應。」
「我曉的。」盛言楚認真點頭,「我這一走,若是高中進士不出意外要在京城多住幾年,靜綏這邊我怕是顧不上,所以舅舅……我家鋪子我想交給您。」
這可是大事,程有福當即嚎出聲:「那鋪子掙錢的很,你咋能交給我呢?!」
一聲吼叫引得程春娘和烏氏齊齊看過來。
「咋了,哥?」程春娘問。
盛言楚欲說,程有福的嘴更快:「春娘,楚哥兒說你們上京後要將鋪子給我打理……」
烏氏瞳孔放大,忙道:「不妥不妥,你娘往鍋子鋪不知投了多少心血,白白的讓你舅舅打理咋行?他一個大老粗……」
其實鋪子的事,早在盛言楚還沒鄉試的時候,母子倆就已經商定好要交給程有福一家人打理,從前程春娘被老盛家蹉跎時,都是程有福這個做哥哥的大老遠從程家莊跑來給程春娘撐腰,這麼些年,如果沒有程有福和烏氏,程春娘早就熬不住了。
所以盛言楚想了想,與其將鋪子交給不熟悉的人操持,還不如讓舅舅程有福來。
程春娘溫聲細語的將鋪子的事說給程有福聽:「……我這一去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哥大嫂你們一家,多虧了你們這麼些年照顧我跟楚兒,我沒啥好東西給你,就這一個鋪子……」
「鋪子我不能要。」程有福說得很乾脆,「不過我跟你嫂子給你看鋪子行。」
「對。」
烏氏身上雖有尋常農家婦人喜歡佔便宜的毛病,但春娘鍋子鋪烏氏不敢一口吞:「春娘,你們只管上京去,鋪子我跟你大哥幫你看著!至於銀子,每隔三個月我就讓貴哥兒給你們寄一回。」
烏氏這般說當然有自己的小心機,外甥才十五就要上京考進士,而大兒子兩次秀才都沒考中,原先外甥在靜綏的時候,烏氏還能指望外甥在功課上多帶帶兒子,如今外甥要去京城,想讓外甥教兒子大抵是指望不上了。
但兒子和外甥這根線不能斷,所以烏氏寧願捨棄面前的小利,回頭隔三個月就往京城寄封信,這樣一來,外甥總不至於忘了老家還有一門窮親戚。
既然程氏夫婦百般推辭不要,盛言楚只好改口讓兩人幫著看點,一應熬製湯底的秘方程春娘找機會和烏氏說了。
一路從郡城趕過來,盛言楚早已餓得前胸忒後背,回盛家小院洗漱一番後,盛言楚換了身竹青色的長袍往鋪子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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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子鋪的食客知曉盛言楚待會要過來吃飯,一個個頓時打起精神扒著門和窗翹首以待。
盛言楚一過來,食客們當即歡呼雀躍:「來了來了,舉人老爺來了——」
門口的盛言楚嘴角一抽,理了理衣擺大步往鍋子鋪走。
鋪子裡,程春娘忙招呼蘇氏還有蕭氏點火燒爐子上菜,趙譜擦了擦椅子笑嘻嘻的讓盛言楚坐下,一掀開鍋蓋,冒著熱油的湯底咕嚕咕嚕的往上翻滾。
這是家宴,食客們不好上桌,便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