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了織毛衣後,程春娘首要做的就是將毛衣改小。
面對小公寓大好幾號的衣裳鞋子,盛言楚的做法都很魯莽,直接用剪刀剪了多餘的就是了,所以當他娘拿著兩件適合他現在骨架的毛衣給他時,他忍不住給他娘來了一個大大的贊。
這還是開胃菜,臨近過年的那幾天,程春娘一顆心全陷進了織毛衣中,改小了盛言楚的毛衣後,程春娘舉一反三,又織了兩條毛褲和一副萌萌的手套。
顧及到這東西暫時不能讓外人知曉,所以程春娘特意在手套外邊縫了一層黑布裹住了毛線。
除了這些,程春娘還織了好幾雙毛襪,長的,短的都是,短的方便睡覺穿,長的則是外出穿。
「娘,你真厲害!」盛言楚豎起大拇指,嘖嘖道,「有了這些,咱家這個冬天就好過了!」
這個冬天盛家的確過的舒坦,然靜綏縣好多人家卻難熬的緊。
大年三十中午,盛言楚將小公寓裡正宗的火鍋端了出來,兩人並一狗開開心心的飽餐了一頓。
程春娘邊吃邊琢磨,一會說家裡鋪子的辣味不及這個純正,一會又說仙人洞裡的蔬菜沒有她買的大白菜甜,總之程春娘是來當美食家來了,吃完後程春娘趕忙鑽進廚房研製鋪子裡的火鍋底料,試圖開春的時候能將底料的滋味炒的更濃鬱更香。
今天是過年的大日子,盛言楚一時沒了溫書的興致,可外邊大雪還在繼續下著,他現在想出門都難,既然不能出去找夏修賢玩,那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戴上手套拉著盛小黑在院子裡溜達玩鬧。
冬日的白晝格外的短,還沒玩一會天就黑了,盛言楚掃興的抱著盛小黑進屋烤火。
屋裡程春娘早已架好了火爐,盛言楚清了清身上的雪坐到火爐邊上,耳邊除了盛小黑的呼嚕聲以及木柴燃燒發出的噼裡啪啦聲外,再無其他的動靜。
程春娘放下手中的長針,走近關嚴的窗戶邊往外看了一眼,窗戶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看不真切外邊的景色,但依稀能看到零散的雪花大瓣大瓣的往下掉,暗沉的天老爺像是忘記了關閘門一樣,竟讓靜綏的雪一下就下了半個月。
「也不知你舅舅家現下怎麼樣了?」
程家莊是山區,一下雪會更冷更危險。
盛言楚覷了一眼心神不定的程春娘,道:「舅舅家不在山腳,應該無事的,等過兩天我去驛站寄封信回去問問。」
「也只能這樣了。」說到此,程春娘剛舒緩的眉頭又皺起,「只是我聽說外邊街上的路都結了滑溜溜的冰,難走的很,我擔心驛站不一定會送信。」
盛言楚早就料到這點了,剛才那麼說只是為了寬他孃的心。
「舅舅一家吉人天相肯定無礙。」盛言楚握著盛小黑的兩隻前爪靠近火爐烤火,道,「娘,衙門的人這些天還在外頭巡邏,眼下官府沒訊息,說明外頭的村莊都沒出事。」
程春娘立馬轉憂為喜:「是了!衙門的人如今還在外邊,他們既然沒遞進來訊息,就說明你舅舅家沒出事。」
程春孃的擔憂並非多餘,就在兩天前,城外不遠處一個小山村因山體積雪半夜滑落,一夜之間半個村子都淹進了雪堆裡,還好衙門的人及時趕到將人挖了出來,便是如此,還是凍死了好幾個人。
既然死了人,那縣令張郢的年就別想過了,這不,大年三十張郢還焦心的守在衙門口命人鏟雪,城外已然有人凍死,那城中就絕計不能再出現這等事。
然而鏟雪哪有那麼容易,今年的雪下了後就沒有斷過,這邊的雪剛鏟完,不一會兒又落下新的雪,而且將雪鏟走後會減少地面上的摩擦,導致很多老百姓經常走幾步就摔一個大跟頭,有些身子骨不好的人,一摔能摔走半條命。
張郢嘆氣,所以他這是好心辦了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