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盛允南道,「我站那聽了一耳朵,好像少東家饞下半年的院試,便讓周掌櫃的多拉一批貨做墨石,周掌櫃的不同意,說擒文齋存貨夠,沒必要再重新製作墨石。何況擒文齋所用的獨特染料不足,周掌櫃壓根就買不齊染料。」
「那少東家卻一個勁地指責周掌櫃故意不聽他的話,就為這個,兩人鬧得面紅耳赤。」
「擒文齋少東家委實沒腦子。」
盛言楚聽完整件事後不由嗤笑:「太子倒臺,擒文齋堆積了很多陳貨宿墨,好不容易盼來院試,擒文齋應該全力將陳貨擺出來賣掉,這時候制新墨簡直是找死。」
盛允南眼睛亮晶晶:「奇了怪了,周掌櫃也是這麼罵少東家的,說少東家再胡來就是找死。」
盛言楚打起哈欠,舟車勞頓,他急需回房睡一覺,便擺手交代:「以後擒文齋的事你多打聽,有什麼動靜立馬跟我說。」
盛允南瞧出盛言楚面上的倦意,忙去打水給盛言楚洗漱,期間問起盛言楚制墨石的事。
「不急。」盛言楚眯著睡眼道,「周掌櫃罵我不要臉,這種話我剛讀書那年就聽人罵慣了,多他一個周蜜不多。經商的人臉皮若不厚,哼,那還做什麼商人?」
不論在哪個朝代,壟斷都不可行。
周蜜想一家獨大是痴人說夢話,他盛言楚若不好意思去爭去搶,指不定後邊有趙言楚、錢言楚等人物去分墨石這份蛋糕。
既然別人可以,為什麼他要因為周蜜的幾句話就放棄墨石生意?他材料都準備齊全了,怎能半途而廢呢?
擒文齋想在八月京城院試中大賺一筆,不好意思,他也想。
-
回到京城後,兩間春娘鍋子鋪重新開啟大門迎接食客,不過因顧著明日是鬼節,程春娘想了想,索性還是閉門一天。
嘉和朝的鬼節亦叫中元節,傳統習俗是要蒸饃,小輩要親自動手做羊羔饃,寓意不忘長輩的養育之恩。
像盛言楚這樣的年輕人,有岳父岳母的,自當要親手捏麵人饃送禮上門,寓意兒孫滿堂。
盛言楚雖還沒成親,但他和華宓君已經過了小定,當然也要上門行個禮節。
但華宓君親娘已逝,親爹…
盛言楚當然不可能去華家,便提著籃子去李家,半道被華家人攔下來了,李老大人似是早就料到華家人會來,命人帶著傢伙將華琦雲未來夫婿狠狠收拾了一頓。
李老大人不能仗勢不讓盛言楚去華家,既然華家不要臉搶人,那李家也不客氣。
唐氏得知未來女婿提來的饃饃被人故意捏碎,再看看女婿又青又紫的腫臉,唐氏當即尖著嗓子叫囂。
「老爺,有人咒咱們家斷子絕孫——」
望著籃子裡不忍直視的麵人饃饃,華正平心口疼得厲害,抖著手指向女婿:「你是不是故意的?!」
華家相中的女婿正是唐氏在外認得侄兒,華正平起初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但誰叫女兒和這人暗通曲款了呢。
為了女兒的閨譽,華正平咬著牙將親事應下,同意歸同意,但華正平從不拿正眼瞧這人,明裡暗裡將女婿和盛言楚做比較。
年輕人為了華琦雲不跟華正平計較,但今日饃饃被毀後,華正平連關心的話都沒有就一味指責他,年輕人積攢的怒氣一下爆發。
甩開華琦雲和唐氏的拉扯,年輕人將麵人饃饃往華正平臉上一擲:「華正平,我才不稀罕做你女婿!你用不著像嫌棄狗屎一樣嫌棄我!」
華正平還沉浸在唐氏那句斷子絕孫上,一口鬱氣湧上心頭,華正平當即跺腳暴吼:「滾——」
年輕人眼神幽怨,冷笑連連:「知道我被誰打了嗎?你的老丈人!哼,你生而不養還想沾盛翰林的光?」
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