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廖夫子的那份嘲諷驅使本就壓力重重的石大江上吊了,還好發現及時沒有性命之憂,但出了這種事,廖夫子自然是不敢再往下教,同理,石大江也沒了再呆在廖家的顏面。
然後兩人就都來了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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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水湖村的路上,兄弟倆還在說這事。
「我在鎮上食肆做活,聽說鎮西的廖夫子愛擺老資格,好些小子在他手底下被數落成癩狗扶不上牆。」
回程牛車上坐了幾個村裡的叔伯嬸子,聽到廖夫子的字眼,不由的靠過來多說一嘴。
「我時常進兩傢俬塾送過節祭拜的糕點,去了幾趟後發現康夫子對學生雖嚴厲但從不擺譜子,不像廖夫子,面上看著似個軟和人,實則句句捅人心喲。」
「不過廖先生倒養出了幾個像樣的童生,這也難怪周邊人家寧願孩子遭點罪也要送去廖家。」
車上也有捧廖夫子的人,得知盛言楚去了康家,當即輕慢的瞄著盛言楚:「楚哥兒千萬別捨不得銀錢,這讀書向來講究拜個有用的先生,別到頭來花了銀子,連個童生都撈不到。」
程有福看不慣村裡的人蔑視外甥,眉頭一皺,冷哼道:「周嫂子好沒意思,我家楚哥兒奔一個童生功名哪裡夠!」
周氏吊著眼:「咋,難不成你家楚哥兒還要乘高頭大馬坐官不成?他是那塊料嗎?」
程有福氣笑了:「楚哥兒做不做官還輪不到周氏你來評頭論足!」
周氏哼哼:「我是管不著,等著看吧,等三年五載的,我倒要看看康家一個老頭能教出什麼樣的小子,楚哥兒,嬸子勸你一句,你若想考功名,還是上老盛家求求情吧,添些銀子去廖傢俬塾才好,省得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你這婦人!」程有福怒呸,「還沒開始讀呢,你咒我家楚哥兒作甚。」
周氏捂嘴輕笑:「你氣什麼,我實話實說還不行啦?」
「什麼實話實說?」盛言楚扁扁嘴,歪著頭問,「周嬸子莫非從鎮上回來時沒聽到什麼新鮮的話麼?」
周氏怔住:「什麼?」
趕牛車的漢子早就看不慣周氏了,大聲道:「如今鎮裡都傳遍了,說康傢俬塾走出了個狀元郎。」
聞言,周氏呆了,忙向跟來的朱家娘子證實,朱氏不可置否的點頭,還將石家兄弟跳去康家的事一併說了,話落,周氏整個人都不好了,神色委頓頹然無力。
程以貴挑挑眉,壓低聲音道:「他家小子就在廖家讀書呢」
難怪這麼傷心,盛言楚嘴角抽了抽,活該!
當夜,康傢俬塾出了狀元的訊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飛滿水湖村上空,盛老爺子窩在榻上正心疼他白日雜七雜八花出去的近十兩銀子呢,得知康傢俬塾的事後,盛老爺子是又氣又悔,趴在那老淚縱橫了半宿,後半夜盛老爺子緩過來了,越氏又開始扯嗓子哀嚎。
「當家的,你說那小兔崽是不是故意要我老命?」
越氏哭的鼻涕眼淚糊一臉,「那小兔崽子進了康傢俬塾,日後若是起家了,那不是催著喊著讓我去死嗎?他生出來就是來害我的,哎喲我怎麼命這麼苦,我兒文哥兒命也不好,竟不能讀書……」
「好事全讓那家人佔了,」越氏哭天搶地,抖著嘴唇痛不欲生,「一兩半就讓那小兔崽子得了好先生,要我說,定是那小兔崽子做法汲走了我跟文哥兒的福氣,不然他哪能進康傢俬塾……」
這一罵就罵了不下半個時辰,越氏嗓子都啞了也不見盛老爺子吭聲,一掀被子,嗬,盛老爺子眼含淚水睡著了。
越氏氣個倒仰,猛地抬腳踹盛老爺子,盛老爺子驚得從噩夢中坐起,一腦袋漿糊,扭頭看越氏時一不留神扭了老腰,頓時痛的翻白眼。
越氏一下慌了,忙去敲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