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報喜人用力的推開陶文罕,雀躍的往盛言楚方向奔去。
陶文罕一個趔趄沒站穩差點又要摔跟頭,看完桂榜的西山書院書生垂頭喪氣的走過來:「陶兄,完了完了,咱們西山完了——」
陶文罕心咯噔一下,如箭一般撲到桂榜前,從左到右,前前後後看了不下三回,旋即怒不可遏的大吼:「怎麼會這樣!鄉試桂榜往年都是西山書院的天下,今年怎會一個都沒上榜?!」
「還能為什麼?」旁人有考中的新舉人嘚瑟的笑,「往年西山書院卑鄙無恥的在貢院坑害別人,那些有才之人悉數被你們害了去,自然這桂榜就成了你們西山的一言堂。」
陶文罕瞪著猩紅的雙眼看過來,有人毫不畏懼的笑說:「西山西山,我看改名叫日薄書院算了,你也用不著恨我說話難聽,這才哪跟哪啊,且等著瞧吧。郡守大人已經昭告下去,往年在貢院因走水而未考中舉人的秀才們再過兩日就要來郡城,屆時自有一場好戲要唱給你們西山書院聽!」
陶文罕因落榜本就有些承受不住失望,再聽到郡守大人要重審舊案,當即眼冒金花雙腿發軟暈了過去。
「陶兄!」西山書院的人登時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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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盛言楚,聽了一籮筐的恭喜好話後,盛言楚大手一揮,作揖問禮:「大家的喜詞盛某皆已收到,只是出來的匆忙未帶喜銀,不若你們辛苦些,隨我去客棧走一遭?」
「好說好說!」威猛的報喜漢子學著盛言楚的樣子滑稽的拱手,「盛老爺便是讓我們去郡守府領喜銀,我們也敢過去討要一二,嘿嘿。」
瞧瞧,不愧是多年的報喜老油條,稱呼轉換的極快,一口一個『盛老爺』喊得盛言楚滿面緋紅。
他才十五啊……
不過聽了聲後,盛言楚倒不覺得彆扭了,畢竟一聲舉人老爺總比有人操著官話喊他『盛孝廉』好。
孝廉是舉人的雅稱。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擁著盛言楚往客棧方向走,盛允南提前跑了回去,等報喜的人敲鑼打鼓齊聚客棧外時,盛允南早已將盛言楚高中解元的好訊息告知給焦急等在客棧的訓導和教諭們。
今年做主的訓導也姓盛,雖跟水湖村的盛氏一族扯不上關係,但五百年前定是一家人,得知盛言楚摘瞭解元,盛老訓導高興地咳嗽不止,若不是盛允南及時幫忙順氣,盛老訓導大抵就要含笑…九泉。
「快快快,快將我屋裡包裹裡面藏著的銀子都拿來——」盛老訓導笑得眼褶子疊起,一個勁的催促盛允南。
「哎!」盛允南也高興,屁顛屁顛的將他事先換好的幾大籮筐銅板搬到二樓憑欄處,又去將盛老訓導的錢袋子拿過來。
盛老訓導接過錢袋子,顫抖著手將裡邊的銀子全倒了出來,盛言楚甫一進來,盛老訓導立馬站起來將白花花的銀子往樓下扔。
無須擔心砸中人,跟著盛言楚一道進來的報喜人一見著銀子就跟貓嗅到魚腥味似的,銀子才拋到半空,就被報喜人爭前恐後搶走了。
盛言楚笑了笑,朝憑欄處的盛老訓導拱拱手,又對盛允南眨眨眼,盛允南深吸一口氣,將裝滿銅板的竹簍用力抱了起來,隨後漫天撒星一樣將竹簍裡的銅板悉數往樓下倒。
底下桌椅早已被掌櫃的命人清空,見高空落下銅錢雨,站在下邊看熱鬧的人轟得往前一撲,盛允南端著竹簍似釣魚,盛允南往哪邊移,底下的人就跟著往哪邊移,盛允南玩得不亦樂乎,道喜的人更是樂此不疲。
一場銅錢雨花了盛言楚足足十幾兩的銀子,一行報喜人走出客棧時,身上能裝東西的袋子都塞得鼓囊囊的,不休片刻,有關新舉人盛解元大方豪氣的小道訊息在郡城逐漸傳揚開來。
還沒等盛言楚喘口氣細細的回味一下自己的解元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