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貴被盯看的頭皮發麻,兩隻粗碩的食指比對在一塊,道:「我爹我娘那還望楚哥兒你幫我勸勸…」
盛言楚沒答應,而是反問:「表哥,戰場可不是練武場,是真刀真木倉地幹,你棄文從武還沒一年,如此倉促地上戰場,你就不擔心出意外?」
詹全說能保護表哥性命,可能護一回,那第二回 第三回呢?
程以貴眼皮一跳,詹全也在等程以貴的答覆,程以貴被兩人看得渾身不自在,可問題還是得交代。
「我不怕。」
程以貴一屁股做到師父詹全身邊,盤起腿一副決然的模樣,大聲道:「我這趟來京目的就是跟師父學,師父去哪我去哪,師父去殺敵我也要去,師父說過,貪生怕死的烏龜永遠都學不好武,我不想當握劍一年拔不了幾次的侍衛,我想去戰場廝殺一番。」
中二的話說完,程以貴自覺放緩了語氣,對盛言楚道:「楚哥兒你就讓我去吧,我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會拿蛇嚇唬你的毛孩子了,我懂分寸的…」
說完合掌不停地抖拜,目露濃濃祈求。
大事面前,他爹樂意聽當官小表弟的話,小表弟點了頭,家裡肯定也會同意。
詹全該說的都說了,現在就等盛言楚拿主意。
盛言楚一邊飲酒一邊嘆氣,攔著不讓去吧,表哥肯定會不甘心,日後和他生分都有可能。
可若是去了有閃失,他怎麼跟大舅舅交代?
「楚哥兒…」程以貴可憐兮兮地癟嘴喊。
盛言楚最受不得親人這樣,起身乾脆道:「你去你去,但我一人答應怕是行不通,你得問我娘——」
程以貴忙笑開往外跑,嘴裡甜膩膩地喊著『姑姑』,聲音大的連屋簷下的鳥雀都嚇得四處躥飛。
飯飽酒足,事兒也說得差不多,詹全跟著起身,展眉笑道:「放心吧,我說到做到,三年後,我定讓貴子全須全尾的回來見你。」
盛言楚握拳抬手和詹全五指碰了碰,鄭重道:「你也一樣,三年後你凱旋歸來,我定親自去城門口接你!」
「好。」
詹全闊步離去,屋外等不急的程春娘疾言厲色道:「楚兒,你咋能答應呢?貴哥兒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咋跟他爹孃交代?」
尾隨而來的程以貴蔫得跟打了霜的茄子一眼樣,很明顯捱了他娘一頓訓斥。
盛言楚強笑:「娘,你聽我說…」
「我不聽。」程春娘擺頭。
盛言楚:「……」
好說歹說,說到更夫都打哈欠了才將程春娘說動。
可以去,但得先解決一件事。
崔方儀翻年就十七,程以貴得給人家姑娘一個交代,總不能讓崔方儀再等三年吧?那就成老姑娘了。
程以貴悶聲點頭說他有打算,打算就是第二天一早不見了人影,只留了一封信,說他要回家成個親。
盛允南攏著袖子和阿虎在門口嘮嗑。
「貴叔回家鐵定要捱打。」
阿虎還沒見過程有福,聞言問:「大舅老爺兇嗎?」
「兇。」盛允南撇嘴,「叔小時候玩賭,險些被大舅老爺追著幾里路打!」
阿虎『咦』了聲:「爺小時候還賭哇?」
盛允南嗯嗯點頭:「賭的,鎮上有一個姓廖的私塾先生被叔坑的老慘了…」
「咳!」盛言楚黑著臉站在兩人身後。
察覺到盛言楚射過來的警告眼神,盛允南躁得四處找縫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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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杭雲要去的國子監和翰林院同路,每日兩人都會同乘馬車。
聽盛允南提及廖夫子,兩人坐上車後話題不由往康夫子身上跑。
「我來京前去康家探望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