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娘娘慈悲。”
穗兒看了看她,沒有跟著恭喜,只是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實在不行,你讓人來找我說話。”
說到這裡,穗兒頓了頓,還是鼓起勇氣道:“我人微言輕,可我們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我不能……”
我不能放任你不管。
麗嬪是什麼脾氣,外人或許不知,但這宮裡的娘娘們,對彼此還是多少熟悉的。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麗嬪可不是這麼大方的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過穗兒也有分寸,沒問究竟為何,只叮囑她一句。
沈初宜謝過穗兒,垂著眼眸道:“娘娘的事情,哪裡輪到咱們多嘴?”
說著,她把自己做的荷包塞到穗兒手裡:“穗兒姐,英嬸嬸來京一趟不容易,這幾年你也多關照我,實在感謝。”
穗兒知她這兩年做的都是最累的掃洗差事,不想要她銀錢。
沈初宜卻不給她機會,硬塞過荷包,轉身就走了。
穗兒看著那針腳細膩的荷包,上面繡著一個質樸的知了。
她在手心裡攥了攥,思索片刻,還是回宮稟報了德妃。
沈初宜回到臥房,開啟了小包袱。
裡面有一小盒紫草膏,專門用來防蚊蟲的,還有幾塊母親親手做的帕子,一個樣式簡單的荷包。
都是日常得用的東西。
許多東西都帶不進宮裡來,但阿孃還是給她送來這些。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紙條。
沈初宜捲開來看,只有一個好字。
這是沈初宜為數不多認得的字。
沈初宜攥著那個好字笑了一下,低頭擦了一下眼睛。
等她手上的傷完全好了,一點痕跡都沒有,她才拿著麗嬪賞賜的御珍膏去看徐姑姑。
徐姑姑還是老樣子。
她正靠坐在竹躺椅上,晃晃悠悠讀賬簿。
年節過後,永福宮中庫存有很大變動,需要重新盤賬。
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自然交給了徐姑姑。
沈初宜把那御珍膏呈給徐姑姑,見她不趕自己走,便道:“姑姑,這是娘娘賞賜的御珍膏,我看姑姑手上的凍瘡一直不好,姑姑用了試試吧?”
可能她來的次數多了,徐姑姑終於鬆了口。
“小丫頭,你想識字嗎?”
————
沈初宜沒想到徐姑姑會這樣問。
她確實有這樣的心思,不過徐姑姑一直冷言冷語,她一個月來上十回,徐姑姑也不會多同她說半句,她便也不再念想了。
今日倒是出乎沈初宜的意料。
徐姑姑抬起單薄的眼皮,瞥了沈初宜一眼,見她呆愣在那裡,顯得有些遲鈍可愛,覺得有些好笑。
“這不是你一直念想的?”
沈初宜這才回過神。
“確實如此,不過姑姑教不教我,都看姑姑,隨緣罷了。”
說到這裡,沈初宜神情倒是認真起來。
“我來同姑姑說話,看望姑姑,只是因為姑姑這裡清淨……”沈初宜笑了一下,“我覺得很舒服。”
徐姑姑又看了看她。
她看人從來不看臉,只看對方那雙眼。
這永福宮裡的事情,要緊的事都有周姑姑,她只能做些吃力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