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七八個月了,走路利索,說?話也?很順暢。
尤其宮妃們生的?好,孩子們也?都漂亮,蕭應澤正?是?最可愛的?時候,人人瞧了都歡喜。
他脾氣軟,是?個極為乖巧懂事的?小糰子,誰要抱都給抱,從?來不會哭鬧。
這一點,可比脾氣大的?二皇子要更?得人喜歡。
德妃剛坐下,茶點就送了上來,鬱姑姑笑?著道:“德妃娘娘,這是?大殿下愛吃的?杏兒酥和牛乳酥山,您看著點,別叫大殿下吃用太多。”
晶瑩雪白的?酥山上面淋著蜜桃醬,粉粉嫩嫩,晶瑩剔透,瞧著就好吃。
這一看就是?特地為蕭應澤準備的?,恭睿太后平日可從?不吃冰。
德妃心裡頭舒坦一些,她對?鬱姑姑笑?:“讓娘娘替我們娘倆操心了。”
這話鬱姑姑可不敢接。
等蕭應澤滿足地吃了好幾口酥山,恭睿太后才姍姍來遲。
德妃抬起?頭,就看到恭睿太后難得慈悲的?眼神。
也?不知道怎麼了
,德妃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再度委屈地落了淚。
“太后娘娘,我是?不是?犯了大錯?”
姜家和王家都是門閥世家。
兩家之間互有聯姻,百多年來,關?系一直融洽。
德妃會入宮為妃,不僅因為她是姜首輔的孫女,也因姜家和王家的這一層關?系。
後來她跟宜妃先後有孕,大抵也是兩宮太后的手筆。
德妃自己心裡有數,若非恭睿太后平日太過冷淡,對她沒有表現出額外關?照,她怕是也會同宜妃那樣隔三差五登門賣乖。
不過即便如此,恭睿太后待她也多了幾分親厚,同旁人是不同的。
德妃一直以此自得。
她總認為,自己跟恭睿太后是一派人,而她們的敵人,自然就是莊懿太后和宜妃。
亦或者說,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較量。
孩子?雖小,可後位空虛,未來尚未可知。
人總是想要自己夠不到的東西。
德妃不知道宜妃如何,但?她心底深處,她就想做皇后。
她想要像莊懿太后那樣,穩穩當?當?坐在鳳椅上,母儀天下,榮耀滿身。
她也想揮斥方遒,一聲令下無人不從,權利的滋味但?凡沾染一次,就戒不掉了。
那時兩位太后讓她跟宜妃一起協理?六宮事?,她自然欣喜若狂,也高興於宜妃的不爭氣,讓她拔得頭籌。
高高在上的時間太久了,吹捧和鮮花圍繞在她身邊,她只能看到花團錦簇。
從小到大,德妃都是順風順水的。
她從來沒吃過苦。
哪怕入了宮,也依舊鮮花著錦,金玉滿堂。
這兩年,德妃嘴裡不說,卻隱隱以皇后自居,她行走做派雖從來不出格,可處理?宮事?時卻也開始像莊懿太后一般無二。
只沒想到,這一趟暢春園,住了還?不到十日,她的臉皮和尊榮就被人剝下來,放在地上踩。
德妃真的很?難受。
前兩日,她自己是真的病了,那時候躺在床上,她真是不想睜開眼。
她怕自己一睜眼,就看到旁人的嘲諷和譏笑。
她從來沒摔得這樣狠過。
即便蕭元宸來看望她,德妃也裝作熟睡,不願意面見蕭元宸。
蕭元宸便也沒有久留。
但?到了昨日傍晚,她忽然聽到了兒子?稚嫩的嗓音。
“母妃,餓餓。”
德妃如夢初醒。
她忽然睜開了眼,看向?了趴在床榻邊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