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披上外衫,牽著沈初宜在?殿中慢慢散步。
他這會兒身體好?了許多?,人也不再發虛,走路也有了力氣。
躺了一天,實在?是覺得筋骨都僵硬了,不走幾步都覺得難受。
沈初宜挽著他的手,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怕他一會兒沒有力氣。
“朕真沒大礙。”
蕭元宸笑了一聲:“肯定是劉文術胡言亂語,信口雌黃。”
“劉院正很擔心陛下身體,與臣妾說了許多?真心話,若聽到陛下這樣非議,定要傷心難過。”
蕭元宸覺得有些好?笑。
“怎麼?還?替他說起話來?”
沈初宜倒是沒有笑,她淡淡道:“因為陛下不愛惜身體,臣妾心裡?也很難過。”
這一句話,打?散了蕭元宸的笑容。
他收斂起唇角的弧度,垂下眼眸,安靜陪在?沈初宜身邊,穿過寂靜而奢華的宮殿。
宮燈在?殿中寂靜燃燒,歲月在?蠟油滴落中流逝。
高?大的雕花門扉擋住了春日的晚風,把落日的影子遺留在?殿內的金磚上。
雕花都是一樣的花紋。
福壽綿長,萬壽無疆。
都是極好?的寓意。
沈初宜聲音很輕,很淡,卻一字一句落在?蕭元宸心中。
“陛下,臣妾能有今日,全靠陛下垂憐,若非陛下抬愛,臣妾蒲柳之姿,宮人出身,萬不能有如今尊榮。”
“臣妾是個很庸俗的人,只想一生順遂平安,榮華富貴,只想雪團能健康長大,無憂無慮。”
沈初宜一字一頓道。
“所?以陛下,您要好?好?保重身體,有您在?一日,才有我們娘倆的美好?未來。”
“臣妾這樣說,陛下能明白嗎?”
從到乾元殿,沈初宜就一直很溫柔,她把侍疾應該做的事情都做好?,多?餘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做。
可現在?,她這樣柔聲說話,卻讓蕭元宸清晰聽到了她心裡?的怒火。
很清晰,很乾脆,一一展現在?他面前?。
沈初宜的確生氣了。
不為別的,卻是為了他的身體。
蕭元宸垂下眼眸,輕輕笑了一聲。
“朕明白了。”
“以後再也不會如此了。”
沈初宜這才應了一聲,道:“臣妾一直都很相信陛下,陛下是君子,自當一言九鼎。”
說到這裡?,兩人都安靜下來。
又慢慢走了一圈,蕭元宸才道:“回吧。”
“雪團如何了?”
沈初宜就說:“已經請步姐姐照料長春宮,有她在?,臣妾是放心的。”
“這就好?。”
“若是不成,就把雪團抱過來,放到乾元殿來養。”
沈初宜堅定搖了搖頭:“澤兒和鴻兒都沒在?乾元殿養過,雪團自然不行?。”
蕭元宸沒有堅持。
用?過了藥,蕭元宸洗漱更衣,就重新躺到了床上。
他道:“偏殿已經讓姚多?福收拾好?了,一會兒你就過去安置吧。”
沈初宜卻搖了搖頭:“臣妾是過來侍疾的,如何能躲懶?晚上臣妾就在?羅漢床上入睡,一樣的。”
沈初宜態度很堅決,蕭元宸勸不住她,只能答應下來。
很快,藥效上來,蕭元宸就昏睡了過去。
沈初宜又在?殿中陪著坐了一會兒,才離開去偏殿洗漱,回到寢殿時,就叮囑姚多?福:“晚上留著宮人守夜,有什麼?事也好?有人差遣,大伴、三喜就先去歇著,讓孫大伴侍奉。”
姚多?福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