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喜歡潯月。
淮漣看著沉睡在床上的黥憶,她看到他額間湧動的凸點,心裡一動,這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驚詫之間,手已經按住了那點,熟悉的女音再度響起,“淮漣,快放了我。”
她手指微顫;果然是她。
站在窗邊的般若也是一驚,她轉過身,只看見黥憶額間那抹凸點滑入耳鬢深處,尋覓不到了。再看黥憶面色發青的臉龐,她低喃,“是蠱毒!”
伸出去的手被淮漣攔住,“別碰,他此時渾身是毒。”般若看向淮漣的指尖,那按過的手指竟已發黑。“那蠱,竟是下到他身上了。”淮漣一時恍然,怪不得這年輕男子年紀不大,巫術卻行雲流水,信手拈來。原來是體內的蠱毒在催發他的巫術。
只是,這個方法何其殘忍。傷人又傷己,更是折壽三十年。
般若更是感嘆造化弄人,她低嘆,“山中古廟,火蓮可以入藥療傷。”淮漣轉頭看她,“火蓮為凶煞之物,怎會養在佛家淨地?”
“施主有所不知,以兇克兇,以淨壓煞,這般養出來的火蓮,不比那天山雪蓮來得遜色。”般若話音剛落,已經走向門口,“小尼這就上山取藥,還望施主好好照顧他。”
淮漣看著般若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她這般著急上山做什麼。這毒,是一時壓制不住的。卻不知,關心則亂。
她叫住般若,“不如你來照顧他,我去取藥。”般若頓住腳步,疑惑地望著淮漣,淮漣不好意思地壓低自己的帽子,“我不太會照顧人,他好像因為淋雨,受涼了。”
淮漣剛踏出客棧大門,一道玄影從屋簷之上閃過。鳴站在黑暗深處,看著淮漣朝著山上走去。他輕輕地撥出來一口氣。若是淮漣在這裡,就不好辦了。
房間內,般若半蹲在床邊,看著面色蒼白的黥憶。因為過於昏暗,她又點起了燭臺。她看著躺在青色被褥裡的少年,想起少時姐姐唸書之時,也是這般夜裡,點著燭火,她最喜那句,“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念出來,口齒噙香。
而此刻,這個少年的體內就藏著她那個紅顏薄命的姐姐煉成的蠱。般若已經不知自己是在看姐姐,還是在看黥憶。心若已亂,再沉靜的心也無法安定下來。
就在她凝神之時,身後傳來一聲吱呀的門開聲。她轉過頭,“是淮漣嗎?”回答她的是一記手砍。她暈過去之前,只看見燭火裡一片玄色的衣袖。
鳴俯下身,將昏迷的般若安放在地上,然後望向床上依舊閉著雙眼的黥憶。他看到那抹遊走的凸點,眼神暗沉。手剛剛伸出,一隻冰涼的手忽然按住了他,赫然是睜開眼的黥憶。
“不知足下要這蠱毒有何用。”黥憶冷冷地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對面這個侵入者的眼睛熠熠生輝,彷彿藏著一粒寶石。
而更加讓黥憶詫異的是對方接下來的話,“一物換一物,如何?”
黥憶不懂,鳴按住自己的眼睛,“這顆寶石是流螢石,能解你身上的毒。只要,你將體內的蠱給我。”黥憶露出苦色,“我何嘗不想把這蠱拿出,只是沒有辦法。”
鳴擔憂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般若,再拖下去她就要想過來了。“流螢石,能夠幫你。”他甚至不等黥憶反應過來,手已經探入眼內,生生地將流螢石剜了出來。黥憶看得驚心動魄,這樣不知有多疼。
他吃力地從床上起來,體內的蠱毒似乎感知到了危險,正四處遊走。而熟悉的女音又響了起來,“給他吧,把蠱給他。”黥憶痛苦地呻吟一聲,又重新倒在床上。而鳴已經伸手,兩指併攏,化為劍刃從他面板下捉住那條蠱蟲。同時,黥憶感受到了寶石的冰涼感。他在水深火熱之中繼續沉睡過去。
鳴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將蠱毒放入裡面。盒子裡還放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