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回握她的手,提著裙襬坐到她身側。
“臉色怎麼這麼不好?不舒服?”大長公主一眼就看到崔荷眼底淡淡的烏青,她的唇上雖抹著胭脂,可眼睛卻少了幾分靈氣,好似睡不夠一般。
崔荷不想讓她擔心,便笑著靠進她懷裡,嗔道:“想到今日可以回來看你,激動得一夜沒睡。”
大長公主聞言便放下心來。
謝翎跨進廳堂,看到榻上相依偎的母女二人,心裡更酸了,崔荷怎麼這麼熱情?在謝府可不曾見過。
他走到屋中對大長公主行禮作揖,不卑不亢道:“小婿給岳母請安。”
“起來吧。”大長公主頷首。
待新婚夫婦進門了,身後的蘇嬤嬤躬身提醒道:“郡主,該與姑爺一道給公主敬茶了。”
崔荷連忙起身,走到塌下,站到謝翎身側與他一起敬茶。
雖然她的婆母好相處,但是這些禮儀卻不能少,有方嬤嬤在後頭提點她,她都時刻謹記著,只是回到家中,她就變回了那個天真爛漫的郡主。
敬過茶,大長公主又給他們二人包了一封紅包,崔荷掂了掂,裡面似是有不少銀票,她心滿意足地收入袖中,一副饜足模樣。
“這幾日在謝府過得如何,可有孝敬婆母?”
“自然有,晨昏定省,阿荷每日都有去做。”
大長公主滿意頷首,有方嬤嬤在她身邊照看,她也放心許多,又問了一些謝宅的事,聽崔荷的口吻,她應該過得挺好。
大長公主拿起杯盞飲了一口清茶,目光落到不遠處坐得筆直的謝翎身上,這個女婿是她千挑萬選的,雖然過程有波折,但好歹塵埃落定了。
她之所以為崔荷選了謝翎,不僅因為謝翎是她要拉攏的物件,更是因為謝家家庭關係簡單。
謝老太君和謝翎的母親性子溫良賢淑,謝家只剩他一個兒子,崔荷嫁去謝府就是謝家的當家主母,沒有妯娌叔侄,也就沒有那些宅子裡的陰私事,若再生幾個孩子做倚傍,她的女兒這一生會過得很順遂平安。
府裡都是女眷,謝翎無人可聊,只能硬撐著坐在這裡聽他們母女倆聊家長裡短。
大長公主也發現自己太過冷落女婿了,於是轉頭便與謝翎聊起了前朝的事,聊起來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崔荷在廳裡坐得煩悶,單手支頤嗑瓜子,她半闔著眼睛,只覺得身側的聲音十分聒噪,想尋個清淨之地待著。
今早起來的時候已經覺得不適,喉嚨發乾,腦袋發沉,如今已經隱隱有疼痛的跡象。
她口乾舌燥,拿過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潤澤的茶水滑入喉嚨,總算是覺得舒服了些。
崔荷起身告退,提出要去院子裡轉轉,大長公主正與謝翎講到關鍵的地方,並未分神給崔荷,也就無從觀察到崔荷的狀況。
謝翎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只覺得奇怪。
“此事交給旁人我不放心,想要你替我走一趟。”大長公主的話喚回了謝翎的注意,他忙抽回心神。
方才他們說到朝廷發放的軍糧裡有一批發了黴,引起底下士兵的不滿,如今正在鬧事,若是處理不當,會引起兵變。
兵部分了許多派系,原本相安無事,只在這些時日裡突然發難,調查過後才發現其中有昌邑侯的舊部從中作梗。
昌邑侯世子因為鬧婚一事被大長公主責罰,罰了俸祿,削了幾項職務,如今停職幾日閒養在家。
昌邑侯因病請假休養,他人雖不在朝堂之上,可他的爪牙卻還在。
爪牙行事皆聽安排,這當中必然有昌邑侯的明示。
混亂不失為重建秩序的良機,她需要一個信得過且有能力的人去處理,此番選派謝翎,是她深思熟慮後作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