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薄薄的一張紙上,只寫了四個字:為妻已閱。
謝翎:“……”
松洲地處大梁北境, 地廣人稀,人煙罕至,又因地處要塞, 易守難攻,北疆的日子除了苦寒倒也算平和。
松洲知府雖然是松洲的父母官,實則大權掌握在松洲指揮使唐誠的手裡, 這次從汴梁發出的糧餉幾經波折,送到松洲指揮使手上時,除了面上那一層是貨真價實的穀粒,底下全是棉花。
送入軍營後, 軍營發生動亂,前一任巡撫鎮壓不住,遞了摺子回京, 才有了謝翎來調查一事。
謝翎拿著虎符調動衛城計程車兵來鎮壓, 來了之後果不其然遭到指揮使唐誠明裡暗裡的阻撓, 今早軍營裡再次發生動亂, 竟有士兵帶頭鬧事。
士兵參軍是為了錢,一日兩日沒錢不會鬧事, 時間久了人心不穩, 稍一慫恿便能揭竿而起,雖能遣兵鎮壓, 但頻繁起戰事會動搖國之根基。
謝翎站在松洲府衙廂房的窗戶旁眺望遠處, 窗戶外是綿延千里的皚皚雪山, 有烏雲盤旋在雪山頂上,擋住了雪山全貌, 謝翎面容平靜,看不出半分情緒。
廊下忽有動靜傳來, 謝翎落下窗牑,轉身回屋行至榻上靜候來人。
一個黑衣男子推門而入,掩好門窗後來到謝翎面前抱拳作揖,此人正是謝翎的副將之一白鶴,擅長追蹤與暗殺。
“將軍,探查過了,倉廩確實有蹊蹺,底下有條暗道,直通松洲指揮使唐誠家中。”
謝翎似是毫不意外,最危險的地方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
私吞糧餉,引發地方兵與朝廷間的矛盾,埋下種子後只待引發兵變,便能徹底掌控住松洲,唐誠是昌邑侯一派,昌邑侯曾想領命鎮壓,賊喊捉賊便能獨攬松洲大權。
但如今生變,落到了他謝翎手裡。
若能將唐誠解決,松洲就不是昌邑侯的松洲了。
謝翎把玩著手中的杯盞,微微頷首道:“你在他家找到米糧了嗎?”
白鶴搖頭:“屬下暗中查探了許久,未曾發現。”
謝翎斂眸深思,那麼多的糧,沒有倉廩如何堆放?總不可能憑空消失,一定藏在某處。
謝翎與白鶴又在屋內講了幾句話,忽然聽聞外面有喧鬧的說話聲,衙役似是在竭力阻攔什麼人進來,謝翎與白鶴對視了一眼,謝翎起身拉開廂房大門,就看見唐誠推開阻攔他的衙役長驅直入來到了府衙後院。
“謝大人!何故一直躲在府衙裡,讓我苦尋不得。”唐誠年過四十,從戎幾十年,一雙眼睛被風霜侵染得有些發黃,臉頰留了一尺多長的發髯,厚厚的衣衫裹住了他的身形,但也依稀看得出他身材魁梧厚實。
有兩個丫鬟跟在他身後進院,齊齊低著頭,一副柔順姿態。
唐誠來到謝翎面前,親暱地與他打起了招呼,眼睛卻四處打量起簡陋的廂房,面露嫌棄道:“謝大人,怎麼不與蘇大人他們一起住客棧?松洲府衙這破房子四處漏風怎麼能住人呢。連個伺候的人都不見,張知府是怎麼安排的?”
謝翎冷聲道:“無妨,府衙清靜。”
這話倒是沒說錯,客棧裡魚龍混雜,夜裡又有人招姑娘進屋,吵得他不得安生,倒不如府衙來得正氣。
“唐大人來府衙找我有何事?”謝翎揹著手,神情疏冷,一身石青色圓領箭袖長袍緊貼腰線,勾勒出他勁瘦的腰身。
唐誠眼底精光一閃而逝,笑容可掬地與謝翎拉起了家常:“賢侄何必如此見外,我與你父親曾是舊交,你若不嫌棄,該喊我一聲伯父。”
這是要來他面前倚老賣老了?謝翎心中冷笑,並未如他所願喊他一聲伯父,徑直直言道:“唐大人若有閒功夫,不妨好好找一找那批丟失的糧餉,畢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