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上城牆頭,尋了處人少的地方站著。
金穗從商販處擠了出來,好不容易才搶到一盞天燈,小心的將其護在懷裡,快步跑到崔荷身邊,她獻寶似的說道:“郡主,聽他們說寫上心中所願再放天燈,便能達成所願。”
崔荷接過毛筆,一時竟不知寫些什麼好。
銀杏打趣道:“郡主可以為小侯爺祈福。”
崔荷嗤笑一聲道:“我才不替他祈福呢,我要祝我孃親福壽安康,長命百歲。”
崔荷在天燈左側寫了賀詞,右邊卻空了出來,金穗便說:“郡主,既然還有空餘的位置,不妨為你自己寫點賀詞。”
崔荷覺得有幾分道理,思索了一會,在上面寫上一行簪花小楷,提筆一氣呵成: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這也算是為自己祈福了,謝翎那廝蠢笨如牛,但願成親後他開竅些才好。
三人來到城牆邊上,就著東風,崔荷鬆開了手,任憑天燈緩緩升空,與夜空中的燈群彙整合一片璀璨燈河。
崔荷望著逐漸飄遠的天燈,已經分不清哪一盞是她的了,對著璀璨燈河,崔荷在心中暗暗祈願。
上蒼垂憐,請原諒小女貪心,再多加最後一個願望,願謝翎歲歲常歡愉,年年皆勝意。
“夫君,你明年還會陪我一起來放天燈嗎?”
“這是自然,不僅明年,每一年我都陪你來。”
身後一對小夫妻攜手離去,崔荷回頭一看,就見男子忽然伸手握住女子的手,女子一臉嬌羞地依靠在了男子肩頭。
崔荷的目光不由落到他們二人緊握的雙手上,略有幾分好奇,不過是握了握手,為何要這般羞怯?
她和樊素握手,和金穗銀杏握手,也沒覺得有什麼好羞怯的。
“走,咱們回府了。”崔荷握住金穗銀杏的手,心滿意足地往城牆下走去,出來已有大半個時辰,她也乏了。
站在城牆高處,能將整條臨安街盡收眼底,銀杏忽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於是對崔荷說道:“郡主!是小侯爺!”
崔荷往銀杏所指的方向看去,遠遠便瞧見謝翎三人有說有笑地進了雲歸樓。
今日皇宮上元節宮宴,謝翎和許如年怎麼會出現在宮外?
“咱們跟上去瞧瞧。”崔荷帶頭,領著她們二人闊步往雲歸樓走去。
雲歸樓一樓坐滿了尋常百姓,喧鬧得如街頭集市,店小二在店內熟練地穿梭騰挪送去酒水點心,忙得暈頭轉向。
崔荷來到櫃檯前,還未拿出腰牌來,掌櫃一眼就認出了崔荷,連忙推開案板出來迎接:“見過安陽郡主,郡主今兒可不巧了,今夜雅間都滿座了。”
崔荷擰眉不耐煩地問:“我問你,謝翎在哪一間?”
掌櫃愣了一下:“您說忠勇侯?他在閒情閣,我領您過去。”
上了二樓,底下的吵鬧聲音被隔絕了大半。
閒情閣在二樓的西邊,離上下的樓梯最遠,越接近閒情閣,周圍越發幽靜起來。
但是在這幽靜中有一琴聲格外突兀。
崔荷由曲子聽出了彈奏者何人,正是酒樓裡豢養的琴伎。
來到門前,琴聲越發清晰,掌櫃正欲敲門,崔荷抬手製止了他,揮了揮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