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待她也是不鹹不淡的,看她時眼神清明,言行也不曾有任何的逾矩,分明就是對待一個普通人。
她扯了扯謝翎的衣襬,謝翎依舊橫眉冷對。
車內重歸寧靜,謝翎等了許久也不見崔荷繼續哄他,頓時眉心一沉,周身氣息也變得凌厲起來。
忽然肩上靠過來一個腦袋,有暗香盈袖,謝翎身子一怔,緊繃的身子奇異般的軟和下來,他側頭一看,就見崔荷乖乖伏在他肩頭,伸手摟住他的腰肢,她嬌聲撒嬌道:“謝翎,你就答應我嘛。”
認識崔荷以來,他只見過崔荷這樣對大長公主,如今被她以同樣的方式,依賴的撒嬌,周身戾氣早已消散,抬手將崔荷摟入懷中,喉結稍動,抬起她的下巴,認真的說道:“凡事皆可依你,可寧宥這件事,沒有寰轉的餘地。”
崔荷柳眉皺起,美眸泛著委屈,問道:“若我就要跟寧宥學呢?”
謝翎見她倔強,心裡頭雖有些不忍,但還是不肯讓步:“不許就是不許,你要跟他學,就是不把我這個丈夫放在眼裡。”
說完這句話,車廂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崔荷掙扎著退出了他的懷抱,實在無法理解謝翎,她都解釋過了,他卻半句不肯聽,還拿這種話來威脅她,真當她會退縮?
崔荷不肯妥協,乾脆坐到對面榻上與他對著幹,“我就要跟寧宥學。”
她扭身側坐,掀開車簾看窗外的街景,而謝翎見她如此,也陰沉著臉一聲不吭。
馬車忽然停下,車外趕車的馬伕略有歉意的衝車內的二人說道:“老爺,夫人,車轅壞了,再坐下去,恐會出事。”
謝翎沉著臉出去檢查,崔荷透過落下的竹簾,看到謝翎站在馬車旁責備車伕,上次馬車出過一次事,謝翎責令府裡的馬車每半月檢查一遍,卻沒想到他離去三月,這些下人竟開始懈怠。
車伕彎腰哈背解釋了一番,確實每半月都有檢查,府裡的冊子都有記錄,只是不知為何車轍會在半途就損壞了。
謝翎環顧了街道,發現距離忠勇侯府已經不遠了,只好棄車步行回府,他撩開竹簾,抬頭看向車廂裡的崔荷,兩人相視一眼,都有些彆扭的移開視線。
謝翎冷聲道:“下車,走回去吧。”
崔荷放下竹簾,彎腰從車裡走出來,謝翎站在一旁,伸出手來扶她,卻一眼都不肯給她。
金穗抱著馬凳放下,正欲退到一旁,崔荷卻揮手讓金穗過來攙扶,謝翎盯著與自己疏遠的崔荷,面色愈發陰沉,手握成拳,背在了身後。
午後悶熱難當,崔荷抬手擋住日光,對身後的兩個丫鬟道:“既然離侯府不願了,咱們走回去吧。”
她徑直越過謝翎,緩步往侯府走去。
東街雖沒有臨安街繁華,但街頭林立了許多商鋪,往來的百姓也不算少,平日裡崔荷出府都是坐著馬車出行,今日難得步行,也可欣賞一番街頭盛景。
偶爾回首,就看到謝翎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他面無表情,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漠氣場。
崔荷心情不順,迎面看到幾個挎著果籃的女子偷偷看向她身後的謝翎,掩嘴偷笑竊竊私語,崔荷盯著她們的表情,便知她們在盤算什麼。
回首一看,果真看到她們幾人福身行禮喊他,謝翎一怔,微微頷首示意,倏一抬頭,便對上崔荷審視的目光,他開始主動與她們攀談起來,竟還故意看她一眼。
她看到謝翎如此挑釁,心頭湧出一股憤怒與失落,一甩袖子,轉身便走了。
謝翎見她氣咻咻的走遠了,這才打斷她們,說了幾句後拱手道別,他快步趕上,來到她身側,心平氣和道:“我不過說兩句話你就生氣,你跟寧宥學畫,我就不能生氣?”
崔荷柳眉蹙起,不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