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便看到不遠處的謝翎斜眼睨了過來,他冷冷掃向說話的那二人,許如年故意咳嗽兩聲提醒,他們一無所知,還自顧自聊著。
“自然是美的,近日汴梁來了個畫師,只畫美人,他的美人圖,一幅能值千金!聽說這兩日便要在醉仙樓為芸娘作畫,若是被他畫進了畫裡,芸娘怕是能名垂千古了。”
“若是能成芸孃的恩客,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是沒見著她那節小蠻腰……”
他們的話題越扯越遠,許如年只當聽個樂子,幾人走出宮門後,他們二人打算去醉仙樓碰碰運氣,許如年卻婉拒了。
無人作陪,便打算打道回府再睡個回籠覺,正欲離去,邱時突然找上門來。
“許大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見是邱時,許如年回頭看了紅衣官袍的謝翎一眼,他還站在宮門下與同僚講話。
許如年與邱時並沒有私交,他來找自己,確有幾分稀奇,於是便跟邱時走到樹蔭下講話。
“邱副將找我有事?”
邱時摸了摸鼻子,諂笑一聲,說:“許大人,幾日不見,近來可好。”
“有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
邱時憨憨的笑了兩聲化解被嫌棄的尷尬,隨後用三言兩語把自己看到的事情挑揀著告訴了許如年。
不敢說得太詳細,只好言明二人發生爭端的起因,侯爺讓郡主吃了閉門羹,郡主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結果夫妻二人生分了。
“許大人可否幫著勸一勸侯爺,侯爺心裡是有郡主的,就是拉不下臉來哄人,您見多識廣,又很懂女子心思,能否幫幫侯爺把郡主哄回來?”
許如年對此並不意外,他知道謝翎落到崔荷手裡必然熬不了幾個回合,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淪陷了,這才成親多久?
但仔細想想,也不是無跡可尋,那麼多年的青梅竹馬情分,若說謝翎對崔荷沒意思,他是不信的,只差他謝翎拐過彎來,夫妻二人便能皆大歡喜。
兩人都成親了,還怕邁不過這道坎嗎?
若是真的邁不過去,說明有緣無分,好聚好散吧。
許如年輕笑一聲,安撫地拍了拍邱時的肩膀,衝他使了個眼色,“放心,有我呢。”
那廂謝翎結束了與他們的談話,轉身離去時,便看見許如年依靠在一旁的白玉石獅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謝翎踱步到許如年身旁,二人對視了許久,皆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些釋然,謝翎笑著問道:“雲歸樓?”
“行,為你踐行。”許如年也跟著笑了起來,之前那點不愉快也都煙消雲散了。
朝霞初露,街頭往來趕集的百姓眾多,熙熙攘攘喧鬧聲不止。
二人並肩而行,前幾日的不愉快都成過眼雲煙,無人再提。
說起前往松洲一事,許如年有幾分擔憂,那邊的軍營是昌邑侯的地盤,任他能力再出色,強龍也難壓地頭蛇。
況且關家和他有仇,他們明裡暗裡肯定會針對謝翎,明知是龍潭虎穴,還要硬闖,真不知該誇他一句英勇無畏,還是狂妄自負。
“此番前去,萬分警惕小心。”
“這是自然,你留在汴梁,勞煩多替我照看侯府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