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他殺死了,他如何能原諒遲到的自己。
崔荷喉嚨裡發不出聲音,只呆呆的看著他,抬手撫摸上他的臉頰,似是在確定是不是他,謝翎握住冰冷的小手,將她抱到一旁,脫下外袍披在她肩上,低聲叮囑道:“等我一會。”
崔荷靠在牆上,藉著微弱的光,和拳拳到肉的擊錘聲,她依稀知道謝翎在和蕭逸過招。
隱隱有寒光閃過,利器削鐵如泥,屋內一片狼藉。
窗欞被擊碎,焰火的光輝伴隨著月色一起湧入,她看到了三個男人的身影,原以為只有謝翎一人,沒想到宋喻竟然也在。
月色中,他臉上的青銅面具泛著冰冷的光芒,手中寶劍與蕭逸的短刀金石相擊,竟擦碰出了火花。
雙拳難敵四手,宋喻與謝翎壓制住了蕭逸。
蕭逸跪倒在地上,臉上的面巾早就被扯掉露出了真容,他被控制後不怒反笑,陰惻惻的笑聲被謝翎一拳打斷,他被打歪了臉,吐出一口血水,仍舊止不住地笑。
“蕭逸,你擄掠郡主,還想殺害郡主,死罪當誅。”謝翎面無表情,手裡拿著宋喻遞來的劍,利刃擦過他的咽喉,劃出了一道細小的血線,再用一分力或是刀刃再往前一寸便能了結了蕭逸。
宋喻冷聲制止道:“侯爺,刀劍無眼別把人殺了,將他交給我,我來審問他。”
謝翎沒答話,這樣的事應當交由刑部處理,但唐誠意外死於刑部監牢之後,他們上下調查過也沒發現端倪,他擔心將蕭逸送去刑部也是一樣的下場。
送給錦衣衛,不失為一個選擇。
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些私人恩怨跟蕭逸清算。
“禪光寺,你命山匪去追殺郡主,是因為被她發現你在佛堂與人苟且,那人是誰,值得你暴露自己的秘密去殺她。”
蕭逸隨口說了一個婦人的名字,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成王敗寇,我也不妨告訴你她的名字,反正我情人多的是,你敢一個個去找嗎?”
他在禪光寺裡的罪行牽扯到汴梁眾多婦人的名譽,有許多都是被瞞在鼓裡的,這樣的事並不光彩,也許揭露此事還會害不少婦人羞愧難安,最後自尋短見。
而且他隱隱覺得若是一個普通的婦人,不值得他冒這麼大的風險,蕭逸不吃一番苦,怕是不會輕易招供,此事交給最擅長打探訊息的錦衣衛,最合適不過。
“宋指揮使,蕭逸便交給你了,請指揮使大人務必打聽出來,那個女人是誰。”
“侯爺放心。”
宋喻正欲將蕭逸帶走,謝翎忽然叫住了他們:“蕭逸,你哪隻手碰過她?”
蕭逸對上他冰冷的視線,不怕死地舉起了右手,正欲調侃兩句,一股噴湧的熱意濺灑到了他的臉上,鑽心的疼痛令他再也忍不住,彎著腰捂住傷患處痛苦哀嚎。
他的哀鳴可憐又可悲,罪惡連同他的手掌一同被剖開,聲音被轟隆炸響的煙花聲徹底掩蓋。
躲在角落裡的崔荷不禁瞪大了眼睛,從未見過謝翎如此殘酷的一面,她閉上了眼睛,只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冷汗涔涔落下,她並非懼怕這樣的謝翎,只是那樣的場面過於血腥。
宋喻將人帶下了閣樓,謝翎站在原地過了許久才提步朝崔荷走來。
他來到崔荷面前只餘一步便停了下來,見她惶恐地閉上眼睛,屈身半跪在她面前,解釋道:“他差點掐死你,我不過咽不下這口氣。”
崔荷睜開眼,見他垂眸不敢看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她啞著聲問道:“你怎麼看得見了。”
“我也不知道,得知你失了蹤跡,我便氣血翻湧,也許通了哪處經脈,自己就好了。”謝翎說得毫無波瀾,似是對痊癒一事並未放在心上。
崔荷又問:“你怎麼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