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錦被就要下榻穿鞋更衣梳洗,謝翎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別動,自己去隔間替她拿來梳洗的器具,主動伺候起來,崔荷有些受寵若驚,但很快便接受了。
洗漱可以在床榻上,可梳妝還是得下榻,正欲穿上鞋子,謝翎撿起腳踏上的繡鞋為她穿好,再把她抱起送到了梳妝檯前,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好似做過千百遍一般。
金穗銀杏敲門進來服侍崔荷梳妝打扮,崔荷聽謝翎說,一會母親要過來看她,她不由有些擔心,捂著咽喉,試著小心吞嚥了一下,發現除了吞嚥時疼痛外,倒也沒有別的不適,就是嗓子太過粗啞難聽,她還是少開口吧。
謝翎拿起桌上的螺子黛,要為崔荷畫眉。
抬起她的下巴,對上崔荷抗拒的眼神,謝翎不由哂笑一聲:“別怕,我好好畫,不會再給你畫粗眉了。”
崔荷幽怨地瞪他一眼,猶豫了一會,到底還是沒拒絕,最多他畫得不好,她洗了再畫一遍也成。
但她似乎有些低估了謝翎,攬鏡自照,畫得也不比金穗差。
戴上瓔珞,扣上耳墜,崔荷起身來到羅漢榻上等母親過府。
坐了一會,母親沒等來,等來了端著溫熱湯藥進來了紅袖:“郡主,奴婢給你熬了安胎藥,快趁熱喝,您昨兒受了驚嚇,奴婢在裡面加了些安神的藥物。”
崔荷最怕喝藥,盯著如墨汁一般漆黑的湯藥,一縷白煙飄散而出,能聞到怪異的氣味,崔荷扭頭有些抗拒。
桌上被人推來一碟蜜餞,謝翎低聲道:“乖乖喝藥,飴糖吃完了,只有蜜餞,先將就將就,過會我讓管家去置辦些飴糖回來,喜歡吃桂花的還是紅糖的?”
崔荷無聲張嘴,說了桂花二字,謝翎應下了,盯著崔荷皺著臉喝完湯藥,才起身吩咐銀杏去給前院遞話。
崔荷懷孕的訊息沒有再瞞著,謝府所有的下人都聚在了聽荷院外恭賀夫人有喜,謝翎命管家下去發放賞錢,今日東家有喜,不僅得了賞錢還有半日的休假,下人們興高采烈地一路恭賀著離開了。
不多會,兩位夫人和母親不知是不是串通好了,一前一後進了聽荷院。
崔荷脖子上的傷痕還未消除,恐讓兩位夫人擔心,便一直戴著紗布,謝翎對外宣稱崔荷得了疹子才躲過被追問的下場。
長公主被管家領進了聽荷院,眾人起身相迎,長公主示意他們不必多禮,隨後便坐到了崔荷身側:“我聽謝翎派人來傳話,說是懷上了?”
“是懷上了,紅袖說,看脈象已有一月有餘。”大夫人欣喜地與長公主介紹起了情況,她不過也是才知曉一盞茶的功夫,竟說得比他們兩個當事人還要清楚。
出了這樣的喜事,長公主也難掩喜色,跟大夫人她們說起話來多了些和顏悅色,只是說的時間長了,她便有些不耐煩了,本來是想與崔荷說說話,無意間竟浪費了許多時間與她們攀談。
大夫人是個有眼力見的,見長公主目光不時往自己女兒身上瞟去,便知道她們大抵是想說話,說來也奇怪,平日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