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似雪,剔透似玉,上面澆灌著清甜的梨汁,還有紫玉葡萄做點綴, 似膩還成爽,如凝又似飄。
崔荷禮尚往來,也託人送了盒宮裡賜來的妃子笑當回禮。
花園裡的荷花池蛙聲陣陣, 院裡槐樹上的知了還在吵鬧, 銀杏領著幾個丫鬟在樹底下捕蟬, 崔荷則坐在涼棚下納涼。
冰酪雖好, 卻是至寒之物,紅袖不由勸阻道:“寒食不宜多吃, 郡主忘了上月小日子來的時候都疼得下不了地?”
眼看紅袖就要搶走, 崔荷抱著銀碗從榻上挪到一旁去,忿忿不平道:“今日心情不好, 吃點甜的怎麼了。”
紅袖無奈道:“想吃甜食可以讓小廚房為你做點紅糖湯圓。”
“不想吃熱的, 這天已經夠熱了。”崔荷已經沐浴過了, 平日在家中沒有旁人,會穿抹胸與輕薄的紗衣, 但今日卻換上了一件中長袖的對襟衫,顯得矜持了許多。
她曲起腿坐在榻上, 小口吃著銀碗裡的冰酪,對著無邊夜色,竟品出了些寂寥來,她擱下銀碗,望向院門外,“什麼時辰了?”
金穗去看了眼滴漏,回來說道:“郡主,戌時一刻了。”
崔荷靠到扶手上,拿起榻上的九連環把玩,卻不料越玩越心煩,往日裡三兩下便能取出來,今夜玩了一個時辰也沒弄出來,她惱怒的扔到一旁,起身對底下幾個丫鬟吩咐道:“今夜你們鎖好院門,不許讓他進來。”
底下幾個丫鬟互相看了一眼,皆不敢多言。
——
醉仙樓。
燈火輝煌,衣香鬢影,一樓大堂底下坐著不少雅客,白衣綸巾,錦衣華服,不論身份高低,坐在臺下皆是恩客。
臺上絲竹之音靡靡,鶯歌燕舞,今日的花魁娘子跳了一曲洛神舞,引來狂蜂浪蝶無數,高臺上全是扔來的花卉紅綢,更有無數詩人吟詩讚頌,一時底下詩興大發,竟攀比起誰寫的詩更能描繪出瑛孃的曼妙舞姿。
二層閣樓雅間上,窗戶大開,幾位大人坐在窗臺上湊熱鬧,唯有謝翎獨自坐在屋內喝悶酒,蘇大人看不過去,拉謝翎過去。
“謝大人,獨自喝酒有何樂趣,快來看看。”
謝翎推辭不得,只得來到窗前臨窗眺望,由高處看下去,竟別有一番風景,底下的姑娘只穿著抹胸與薄紗,露出了肩頸與腰腹,豐腴的身軀扭動起來,吸引了場下眾人的目光。
“如何?”蘇大人問道。
謝翎敷衍道:“不錯。”
許是他的態度太過敷衍,蘇大人調侃道:“看來這底下的庸脂俗粉不入謝大人的眼,只可惜先前有位芸娘走了,否則,也輪不到這瑛娘。”
“走了?為何走了?”謝翎對這個芸娘還有些印象,只知道是醉仙樓力捧的花魁,沒想到竟就這樣走了?
“聽聞……”蘇大人慾言又止,抬眼看了謝翎一眼,意有所指道:“聽聞得罪了郡主,便被趕走了。”
謝翎啞然,沒想到裡面竟然還有崔荷的功勞。
蘇大人繪聲繪色把今日聽來的事告訴了謝翎,那些街頭巷尾裡流傳的言論,把崔荷形容成了一個嫉美如仇的蛇蠍美人,只是因為妙玄先生畫的第十位美人不是她而是芸娘,才肆意報復。
謝翎的臉色隨著蘇大人的眉飛色舞而愈發陰沉。
“誰不知汴梁第一美人是安陽郡主,可那個妙玄竟然替芸娘作畫,這不是在打郡主的臉嗎?郡主我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她的脾氣是被長公主縱得嬌慣任性了些,能幹出這種事也無可厚非,就是辛苦謝大人你,娶了郡主,往後便多擔待些。”
他眼底的幸災樂禍讓謝翎覺得有幾分不舒服,謝翎沉著臉說道:“崔荷她不會做這種事。”
“唉,謝大人此言差矣,你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