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寵有加, 時常接入宮中小住, 將其養在身側親自教養, 隱隱有立皇長孫的意圖。
崔荷知道母親的意思, 縱使心有不捨,也不敢違背君恩, 大梁異姓王不少, 與崔家血脈相連的卻不多。
崔瀛無子,天后膝下僅有她一個女兒, 因此她生下的孩子極有可能會被立為皇儲。
這份尊榮自謝禹在崔荷肚子裡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 這是他未來要走的路。
謝禹兩歲的時候, 崔荷又懷上了一個孩子,這次生了個女兒, 天后給孩子賜名鸞。
崔荷與謝禹聚少離多,便將感情全都傾注到謝鸞身上, 對她疼愛有加,謝翎本就喜愛女兒,更是將她寵上了天,要星星不給月亮,十分溺愛。
兩個孩子雖然不常見面,但謝禹每逢初一十五,不管颳風下雨,必定會回府與父母共聚天倫之樂,每每從宮中出來都不忘捎上新鮮玩意給謝鸞。
屋裡燃著安神香,兩個小糰子脫去鞋襪擠在羅漢榻上,面前鋪滿雪白的宣紙,金穗和銀杏蹲在一旁給他們二人研墨。
也許是因為少見的緣故,謝鸞對自己的哥哥十分親近,跟個小尾巴一樣,哥哥上哪兒她上哪兒,一副兄友妹恭的模樣,被謝翎瞧見了,不由偷偷跟崔荷說,謝鸞身上有她小時候的影子。
崔荷依靠在門框上,目光柔和地看向他們,兄妹倆融合了他們夫妻的樣貌,晃眼一看,彷彿看到了他們小時候的樣子,記憶湧上心田,崔荷恍然間竟品出了些許甜味。
“我當年可真是把你當做哥哥,只是你不許我再喊你哥哥了。”淺淺的梨渦在唇邊若隱若現,崔荷扭頭看他,六年的時間,光陰未在崔荷臉上留下什麼痕跡,模樣一如當初,只是眉眼間那些青澀嬌羞蛻變成了成熟風韻。
媚眼如絲,只是單單瞥了他一眼,謝翎心頭便一陣發熱。
前段時日他因為公務離開了汴梁一段時日,昨日才回來。與崔荷分別小數月,常言小別勝新婚,他們雖成婚六載,可有些東西曆久彌新,仍是有趣得緊。
他低笑著垂眸,瞥了眼羅漢榻上親密的兄妹二人,此刻謝鸞正趴在謝禹肩膀上和他咬耳朵講悄悄話。
謝翎不動聲色地靠近崔荷,左手撐在她身後的門框上,身子向她傾斜,微微低頭,湊到崔荷耳畔,沉聲道:“當年是我愚鈍,年少不知哥哥妹妹好,不若,你再喊我一聲,這次肯定好好應你。”
他壓著嗓子說話,氣息如翎羽,打在她臉頰,盪漾出一圈漣漪。
含笑睨他一眼,崔荷嗔道:“哥哥妹妹的豈不亂了綱常。”
謝翎睇了眼在榻上親密依偎的兄妹,謝禹正在教謝鸞一筆一劃的寫字,兩人頭挨著頭,手貼著手,單純天真的模樣,絲毫想不到旁去,但如果換成他和崔荷,也頭挨著頭,手貼著手,自然就變了意味。
他摟過崔荷的腰肢,暗聲道:“夫人,你我並無血緣關係,私底下喊句哥哥妹妹,也只是在表達親近,並無不可,若換個地方喊哥哥妹妹才叫禁忌。”
“哪兒?”崔荷下意識地問道。
謝翎垂眸睨她,似笑非笑道:“榻上。”
崔荷耳後微微發熱,不敢直視他含著別樣情愫的眼睛,推開他近在咫尺的胸膛,別過臉去,軟聲拒絕道:“孩子都在,你正經些吧。”
謝翎一本正經道:“正經些如何有禹兒和鸞兒,更何況床笫之間,本就是不守規矩的地方,夫人昨夜熱情,為夫歡喜之至。”
話音剛落,崔荷腦海中閃過昨夜凌亂的畫面,如緞的絲被揉得亂糟糟的,溼透的枕巾,汗涔涔的交織,難以消弭的氣味,斑駁紅印,細長劃痕,一樁樁都在提醒她昨夜的迷亂,不過喝了兩口小酒,她也很後悔。
羞赧頓時爬上她臉頰,崔荷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