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嗚……”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形容那哭聲?“微弱”不?過是因為它傳來的方向,聽?上去距離他?非常遙遠,被風一波三折地遞來才顯得“微弱”——然而,那哭音本身,是非常刺耳、響亮的。
即使隔著那麼、那麼遙遠的距離,小斗笠依舊覺得,那哭聲?很?吵。
他?最喜歡安靜,以往解決吵鬧的方式只有提起剪刀。
但……他?自己的識海中,總不?會有什?麼入侵來的髒東西?
左右在?這裡也?是凍著,小斗笠遲疑片刻,便站起身,向哭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髒東西,那就幫忙清理。
他?一步步踩過那些陰寒的沙礫,周圍黑糊糊的景象似乎慢慢變得清晰了些,顯露出?一點?山崖、淺灘、深谷處的暗河與幽潭……
逐漸浮出?端倪的背景影子都非常熟悉,小斗笠甚至沒有回頭細瞧。
因為那就是【寒冬臘月的無歸境】。
血潭深處的髒東西們想?要出?來,要麼從山崖攀爬而上,要麼從幽潭遊進暗河,出?谷後自紅海淺灘登陸……
他?自出?生起便作為道具行使職責的地方,當然不?需要回頭就能記在?心裡。
工作在?這裡,起居在?這裡,最終被逐出?家譜失魂落魄,也?遊蕩在?這裡。
如果不?是有個老天師御劍掠過,那小孩或許早就漠然地跳進血潭,化作被腐蝕的泥,再化作徹底歸為天道手中的一團純陰之力。
無歸境的小斗笠死在?這裡,羅天師的二弟子也?生在?這裡。
……當然,當然。
識海深處,這個尚未獲得姓名,喪母喪父,離開家族的小孩並不?知曉自己註定走過的、屬於未來的每一步——
他?此時只是循著那模糊遙遠的哭聲?一步步走過去,無視了逐步清晰的背景,也?沒發覺周圍逐漸升高的溫度。
陰寒的海水也?逐漸回溫,腳底的沙礫帶上了一點?太陽燙過的印記。
就像……從冬入夏。
但冥冥中,已經被模糊了某種認知的小斗笠毫無所?覺。
哭聲?已經很?近了,來自淺灘旁一塊礁石後,似乎蹲著一個小小的人影。
他?走過去。
“哭什?麼?”
——那人影抬起頭,神情倉皇、畏懼,卻又帶著點?不?同?尋常的兇狠。
“不?關你事!”
胖胖的小姑娘用手背狠狠一抹眼睛:“我?才沒哭!滾開!”
小斗笠瞧了瞧她被抹得髒兮兮的臉。
這叫沒哭嗎,明明就是哭慘了。
他?開口:“你……”
“陌生小鬼!滾開!”
明明哭得很?可憐,卻擺出?格外兇狠的態度,彷彿下一秒就能撲上來和他?打一架似的。
小斗笠猶豫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他?討厭吵鬧,也?不?喜歡麻煩。
至於那個人是誰,那張臉代表著什?麼,我?是否曾與類似的眼神類似的個性有過一面之緣……
小斗笠不?記得。
此時的他?就像是數日前被捲入猩紅夢境的安洛洛,聽?到奇怪的小壽星爽朗介紹“我?叫安各”時,卻依舊沒有任何認知,只把“安各”當作一個普普通通的陌生名字——
“嗚、嗚嗚……”
可,即便完全陌生,並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