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師兄真?出了事——
只有他的妻子焦急無比地撥打那串空號,又動用?無數資源一路追來,找到了停在太平間的屍體。
……洛安告訴自?己不?能再深想。
數十分鐘前?,他還沒拉開臥室門往外走時,就告誡了自?己,不?能去深想當年那段發生在太平間裡?的“經?歷”。
洛安還能夠剋制,能夠忍耐,今晚發生了太多他未曾預料的事情,他也知曉——聽到了太多無法冷靜處理的——
但他都壓了下來,不?管是自?己發顫的手,還是幾欲發瘋的心情。
不?能想。
那會促使他放棄今晚的任務,立刻回到那間臥室,驅散她體內的安神藥效,搖醒她看著她逼她一遍遍親口再次重複——
【我並沒有那麼看重你。】
【我不?是少了你就活不?下去的。】
【我會活得很好,特別好,你不?在的那幾年,我擁有也享受了一切。權力,財富,美色,自?由……】
【你沒必要這麼驚慌失措地向我求證——當然了,我可是中州排行首位的大富翁,熱愛這世上所有漂亮好看的東西,你怎麼會覺得我愚蠢到為了一段可替換的愛情放棄一切?】
【如果你還活著,當然就是我的丈夫。如果你死了,那我就拿你當一抔普普通通的無機土。】
他現在非常想看著她的眼睛,聽她重複這些句子,確認這是她發自?內心的實話——
一遍遍,一遍遍,哪怕是親自?持刀抹過自?己的手腕,她也重複著這些。
【你只是個臉稍微好看一點的男人。你與我之間不?過是最庸俗的慾望產生了一點愛情,你給我的那些,我能從任何好看男人身上找到替代?品。】
謊話重複一千遍後就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實話,她不?停不?停地在心裡?重複,以至於說服了她自?己,又說服了洛安的眼睛。
……自?他死後,她的每一個行為都在向他證明?,她的每一個心聲也毫無遮掩地強調——
【沒有你,我過得非常快樂,非常好。】
【你只是個男人,一個死去的伴侶罷了,隨時可替換,絕沒有那麼重要。】
洛安的眼睛告訴他,那是妻子的實話。
一遍遍的,在她喝醉的夜晚、工作?的閒暇、從夜店蹦完迪回家倒在玄關?時……他對上她的眼睛,就能看清她的心裡?話。
安各花了七年多告訴全世界,【洛安】這個人的去世對她而言無關?緊要。
……而他也花了七年多去艱難接受這個事實,最沮喪消沉的時候連“為了孩子應該還能勉強過下去”都想過,原本對她感情的信任感幾乎消磨為零……反正也很合理啊,她曾經?很喜歡他,與他死之後她快樂積極享受生活,並不?衝突……他不?能要求安各這樣追求新鮮感的人對一個無趣的死人保有留戀,的確她這樣開心地活著他旁觀得也很放心……
洛安沒怪過她,只是反思?了一遍遍自?己當年做得不?夠好的地方,古板、老土、沒情趣、太愛拘著她給她訂門禁……
都是他不?夠好,不?配讓這個人留戀而已?。
——可洛安沒想過,安各所做的、所說的、哪怕喝醉了也要在內心深處一遍遍重複、以為是做夢也會對夢裡?的他不?假辭色出口的——
【我沒那麼看重你。】
是謊話。
重複了一千一萬遍,她硬逼她自?己相信的謊話。
這其實很好理解,因為安各有了安洛洛,她的勇敢、善良與責任心都不?容許她拋下女?兒去別的地方,讓小傢伙獨自?一人長大。
但安各天性自?由,僅僅是女?兒單獨的存在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