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已經順手,又比較念舊而已。
就像他曾經那?柄黑摺扇,會成為他本人標誌物的原因倒也沒有那?麼深奧……只是?用的順手了, 便一直帶在身邊,並非“不?帶上它就不?行”。
洛安不?習慣讓身外之物變成主導自己能力高低的關鍵之物。
如果這樣,那?他就會變成那?些極度依賴道符法?器的天?師了, 而那?些天?師往往是?他一抽一個準的弱雞路人。
裴岑今:“別總嫌棄別人弱,師弟。你自己是?個變態, 別對標別人。”
哦。
洛安想反駁“我不?是?變態,我是?破爛”, 但師兄的神情多多少少還是?讓他閉上了嘴。
這段談話?發?生在把張夢順利押送進監管局病院、辦完全部手續的第二天?, 也就是?昨天?。
當?時的裴岑今緊鎖著眉, 一向和氣大度的神態也變了, 約他在監管局附近的茶館見面?時, 甚至還意外潑灑了手裡的茶。
洛安看出, 這不?是?閒聊的時機。
倒不?是?他對師兄有什麼敬畏之心,但師兄露出這種狀態, 一般就意味著……
“重要的是?,我收到?了訊息。”
裴岑今隨手拿過紙巾,粗魯地揩去桌上的茶水:“師父他老人家要來了。”
……一般就意味著,那?個他們都無法?完美解決的大麻煩要來了。
洛安不?由得捏了捏手指,神情第一次露出動搖:“師父……師父他不?是?在修行嗎,說了這幾年不?理俗務,全權交給我們……”
“啊是?啊,我知道啊,那?個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麼、四處遊蕩的神經老頭子——”
裴岑今猛地一拍桌面?,剛才本就被潑灑了大半的茶水徹底餵給了桌子。
空蕩蕩的茶杯倒在一邊,鐺啷啷的聲音,在安靜的茶館裡堪比刺耳的搖滾樂。
“那?老頭子、那?老頭子、那?個糟老頭子!”
裴岑今每重複一次牙就咬得更緊:“之前本陽會在從慧大廈高層舉行小宴會時,師父不?是?已經來了首都一趟,說是?檢查小師弟的功課,其實就是?……”
洛安沉默下來。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被師父強拉去人擠人的熱鬧夜市裡,又被師父強迫戴上了花花綠綠粉粉白白的帽子。
“……不?管如何?,那?次,是?由我親自去接送師父的。”他再次捏捏手指,“我也把師父安全送走了,他老人家不?喜歡在首都這樣的大城市逗留……”
裴岑今嗤笑?一聲。
“他為什麼不?喜歡啊,因為那?個糟老頭子每來城裡一次,就要進一次看守所!不?,不?止一次,是?起碼進一次,保守起步平均三次!!”
“……師父說他喜歡吃看守所的盒飯,所以也不?算……”
“那?糟老頭子還說想念你做的飯菜呢,怎麼著,你要把他接回你自己家裡供著啊?”
“……”
洛安再也不?說話?了。
光是?想象師父和妻子站在一起鬧騰的畫面?,他就提前感?到?了精神層面?的創傷。
一個……兩個……平時家裡吵吵鬧鬧的一大一小已經夠夠了……如果再加一個……加上那?個從小到?大一直在奇妙的他從未理解的領域裡反覆橫跳的奇葩師父……
洛安握緊手指,語氣沉穩:“既然師父即將到?來,師兄,我們想辦法?趕在師父進城之前,把師父做掉吧。”
裴岑今:“……”
裴岑今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半晌,抬手就是?一錘。
——重重錘在桌子上,情緒極其充沛地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