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知道自己的話語給了少女怎麼樣的衝擊,只是靜靜地擁著她。淚水所染溼的衣料被控制在一個範圍,像是追著自己尾巴的犬類,永遠逃離不出那個怪圈。
無言的恬靜籠罩了兩人,半晌,洛河才在嘴上假模假樣地抱怨:“你身上的香味就不能換一個嗎……燻地我眼睛疼。”話雖這麼說,卻主動地將臉往青年的頸窩埋地更深。
沒有人見證著兩人的奇蹟,只有永不落下的太陽依舊不停地往前行走。
“……娜莫想要我做她的棋子。”
“現在你已經不是她的棋子了。”
“我其實,一直都很害怕……被抓走的時候就很害怕,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可是……她們還要靠我照顧,我就只好強撐著一副沒有事的樣子,但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那條裂縫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什麼反應都忘記了,身體像動不了了似的,只有心還在砰砰亂跳。”
“你不會死的……至少現在不會。”莫廷安撫似地吻了吻少女的鬢髮,那是不帶任何男女情谷欠,只有主人一腔溫柔的吻,“如果那個時候沒有人拉住你的話,我就會拉住你,沒有人保護你的話,就由我來保護你,不,即使有人保護你,我也會保護你。”
“……真的嗎?”
“是真的。”
在聽到了莫廷的回答後,洛河從他的懷中撐起,輕輕地揭開了他的兜帽。
青年柔順的黑髮隨著動作散落在肩頭,被陽光染成一段金絲的絲帶,鮮血似的紅眸一點攻擊性都不存在,柔地像是水。
洛河沒有驚訝,她微笑起來,用手撫上了莫廷的臉頰,像是要確認什麼似的反覆在一小片面板上摩挲。
“那我相信了……我的神明呀。”
“……河洛之神,名曰宓妃……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讀到這裡,女人的朗誦聲慢慢停止了。她身著寬鬆的白色長裙,披散著黑髮依靠在床頭,昏黃的燈光為她的臉龐打上一層柔和的朦朧感,不自覺地撫上隆起腹部的手和唇角的微笑更讓她增添了幾分母性的光輝。
“看書的話燈開亮一點吧,床頭燈太暗了,對眼睛不好。”
“沒事的……一會兒會兒而已。”
“一會兒會兒也不行。”原來,打斷了女性動作的是進門的丈夫。男人從看見她開燈看書的時候就皺起了眉頭,然而嘴裡斥責的話語並沒有多少嚴厲的成分,女性也顯然習以為常,隨手放在了枕邊,輕輕笑起來。
“我剛剛從書上看到了一個詞,覺得做我們女兒的名字很合適。”
“什麼詞?”
“河洛,河洛之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正好你姓洛,那就叫她洛河吧。”
女人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音量輕地像是在空中飄蕩,在此時,在此刻,她的神情是所有名為‘母親’的生命才會共同擁有的,美好地像是油畫中的畫像。
“我希望給她所有美好的祝願,所有美好的一切。”
“給我們的女兒,我們的洛河。”
洛河是在父母的期望中誕生的。
在她有記憶起,所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父母毫無保留的愛意和關注。這對新手夫婦全心全意地照顧著她,愛著她,甚至在幼時的一次重病之後,幾乎沒有感受過病痛。
她的家庭並不富裕,但也並不貧苦,夫婦兩人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雖然不能給她更多,只只要是合理的願望都能被滿足。在她的教育問題上,兩人個人也循循善誘,努力地將她培養成善良溫柔的人。
洛河的童年就在白天和父親一同玩耍,晚上聽母親講述一個又一個童話中度過了,恬靜而美好,無憂無慮地像是象牙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