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踏入這個地下的房間開始,一切光明正大的未來都不再與他相關了。
守門計程車兵為他開啟了厚重的木門,木門後是一道長長的,向下延伸的石制階梯,宛如一隻巨獸張開的大口。暗無天日,唯一的光來源於兩旁的牆壁上點燃的火光。
這些火也昏昏暗暗,相隔老遠才會有下一個的火炬出現,它們都經過了魔法的加持,不會輕易熄滅。此間主人的財力也不是會吝嗇於一兩隻火把的存在,可他就是讓這裡的階梯呈現出一種昏暗曖昧的狀態,好像他的潛意識裡也明白這不是應該存在於光明下的地方。
維明向下走著,他走了很長的一段路,蜿蜒的階梯已經彎了好幾個圈,還在向下延伸,視野裡除了階梯還是階梯。他已經因為昏暗的火光好幾次差點踩空,狹長的階梯裡,他只能聽見自己一個人的喘息和腳步聲,隨著時間的蔓生,陰森可怖。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走到了階梯的盡頭。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道用石頭做成的門,兩隻火把各栓在門的兩側。又有兩名手持武器計程車兵在兩側守衛著它,士兵們的面部被盔甲擋住,手裡各自拿著的一杆長槍,長槍的槍尖被打磨地異常鋒利,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燈光下,也能看見它反射的銀光。
不用出示信物,不用說約定的口號,維明只是站在門前,他們就為他開啟了厚重的石門。石門是一片燈火通明,昂貴的吊燈和各式各樣的燈火放滿了整個房間,長桌上擺放著堆成一個小丘的金幣和白寶石,還有各種各樣的美味食物,有些人終其一生,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在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紙醉金迷。好像之前昏暗的階梯只是因為主人的疏漏,在這間房間裡,全然是對光明的不屑,對黑暗的蔑視。
維明的面上不吝嗇於對這間的房間的讚歎,他抬起頭似乎是在觀察吊燈,在進門前用餘光終於看清了在昏暗的石門上方的一行字。
【這裡是永輝城的庇護所,你們安全了。】
原來永輝城在建造之初,地下建有避難所的傳聞是真的。
維明一邊若有所思地想著,一邊頂著數道心思各異的目光坐在角落裡。
這裡已經有了很多各式各樣的人,有落魄邋遢的男人,衣著體面的少年,也有帶著孩子的女人,她的孩子正安靜地沉睡,女人警惕地把懷中的小孩抱緊,小心地戒備身邊的每一個人,目光堅定。
而男人們的眼裡則大多帶著不加掩飾的渴望和野心,還有許多人都帶著小型的武器,諸如匕首、小刀。維明還認出兩個在永輝城驅逐名單上的人。
他輕蔑地笑了一聲,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房間裡的所有人。
從進入這個房間開始,誰也無法回頭。
另一邊,祈神節的儀式已經結束。織羅正帶著林朝走回房間,整個儀式從上午進行到黃昏,因為她們出發地晚,中間也沒有休息,已經是合該兩頓飯的時間沒有進水米了。
林朝餓得頭重腳輕,她拉著織羅的手,耷拉著腦袋,行走的時候腳步幾乎沒有離開地面,是拖在地上拖過去的。
她抬頭看了眼織羅,織羅與她不一樣,整個人還神采熠熠的,眼睛亮的發光。
她癟了癟嘴。
過了一會兒,他們走到了一個岔口。岔口的兩條路分別通向織羅的房間和食堂。
林朝很餓,她提議去食堂吃點東西,卻被織羅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我還要整理一下今天的見聞。”織羅說,“你自己去吧,食堂的路你應該很熟悉了。”
織羅和她一樣,都是從早上開始水米未進,但她仍然容光煥發,眼睛裡全是不加掩飾的狂熱。
每一年的祈神節後都是這樣,只要是碰上與神明有關的東西,織羅就像彷彿聽聽那些故事,看看那些祭品就能讓她免於飢